“是她偷的?”在邢新芽领我参观藏尸时,我只顾惊奇,没有及时寻问尸体如何而来,没料到竟是她自己弄回来的。
“是她,也只有她会这样。”
“这不挺好吗,想起来就可以随时去回味一下。”
夫人面沉似人,目光坚定:“我早就警告过妹妹,咱们不是一个人,做事情的时候绝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喜欢和不喜欢只能在规矩套里微调……”
我看着夫人,迟疑道:“你这语气好象……”
“妈妈以前常这么告诫我们,她最后亲自给我们演示破坏规矩的恶果。”
我有点想笑,“她演示的结果就是她在外面自由自在,你们在这里暗无天日。”
夫人的肩膀动了动,“她真的自由,这里真的暗无天日吗?”
我不能给她肯定的答复,因为我并不了解她们。但却肯定了另外的东西:夫人的玉肩很美。
其实夫人的其他部位都很美,比我的爱妻小雯要美很多,所以新浴后的夫人和小雯并不是很像,所以夫人不是小雯。但不知为什么,我心底也不希望夫人是我的仇人。
美丽的夫人没有看我,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把此事向我解释明白。所以她美丽小嘴发出的一字一句都很清楚:“妹妹坏了规矩,她只顾个人喜好,追随着你,并把那些尸体带了回来。这样就危及到了你的安全,同时也会威胁到全宫----不要小瞧地上的人,他们只要发现一根头发就能寻到这里来,到时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我静静得听她把这段讲完,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怎么会危及到我的安全?”
自从我看过日记,我和夫人的关系便微妙起来。似乎很多事情大家都心中有数,只是谁都不捅破那层窗户纸。
夫人沉吟半晌,轻声叹息了一声,似乎放弃了什么,语气轻松起来:“其实你做得毫无破绽,尽管每个尸体上都有斧痕,但外边人根本不会追到你身上,他们甚至不相信是别人做的,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另外的人存在。这类离奇案件往往不了了之,外面的人是不是称它们为‘鬼作’?妹妹偏要帮你一把,将尸体弄回来。以她的心智,弄这么多尸体,难免露出马脚,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女人都是我杀的?”我笑着问道,我不再追问她为何杀了她妹妹。其实我根本不能完全确定她是不是真杀了她妹妹。
夫人颔首。她很放松,我也很放松。当我发现她已经放弃了的时候,我就放松起来了----与她亲密地共坐一张床,我们之间的交流远比那些出口的话语要多。我追问,她解释的过程中,我们的呼吸相通,肌肤相闻,我们的情感无声,只悄悄激烈地交流较量着。我感觉到了她心房的柔软。她在不得不做着一些事,她也累了。我有些怜惜她。但我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她怜惜我的份,我根本没资格去怜惜她。
她淡然指出我就是猎妻者时,我并不过分吃惊,从进入石室见到老年赵孟德,地下世界的人们就已经为这个说法做起铺垫,到了夫人的日记,便已经将铺垫做得很圆满。可惜夫人最终放弃了我,他们前功尽弃,但仍有一个问题没搞清,于是我问道:“那么夫人,请问,我为何要杀她们?”
夫人笑了,灿若春花的一笑,“你还要问?”
我也想笑,心里却发苦,“不能吗?”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你既然不想扮演凶手的角色,为何还要打探原因。我知道她肯定不会轻易说出其中的秘密。她果然转移了话题。
“你为什么没有扑过来?”夫人的脸又红了一下,很自然的一红。
我不由自主地说道:“你希望?”
夫人叹口气,飘飘站起,“希望也不希望。你真做了,或许我的失望会更大些。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弃你?”
我以己度人,“大概我和他根本就不像。”
夫人又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谁…….你很可爱,真不知你老婆为何要离开你。”
我也站起了身,看着夫人的脸问道:“他是什么人,他是如何杀那些女人的----我妻子是不是被你们所杀?”
夫人已经打算离开,“我已经说了太多,但有一点你要明白:并不是我要放过你,是你自己羸得了一次逃生的机会。”她见我不甚明了,便补充道:“是你想要我又不敢的心态救了你自己。不要生气,我是在夸你。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失去自己的信念,怕忘了你曾有的一切。”
她说的就是我的畏惧心,是畏惧心救了我。
美丽的夫人在夸奖我,我本应该开心地谦逊几句,但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嘴里竟说了出来:“你根本就没打算真心把我俘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