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惊呼出口:猎妻者!
正此时,啪地一声四面强光打来,我被射得伏倒于地。原来光也是有声音有推力的。
眼睛再度灵活时,我没有急着再去偷窥下面或者考查花园全景,因为我正被身边的花儿惊呆着。它们实在奇异,可以看出是同一品种,却又令人不自信,半人来高,花和叶子色彩绚烂,叶片三角、四角、五角直至数十角、椭圆、圆形都有,很多花朵也有棱有角。所有花和叶都很厚重,所有花干都很细长。我只有一个想法:这样变态的花肯定都是假花。但摸上去,那种鲜嫩直彻心底。我不由地喃喃道:“这是什么花呢?”
“杂种,杂交成的,”王春春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她的目光扫过我手旁的玻璃罩,或者叫地下室的玻璃顶,“埋上吧,他会发现你。”
我一边拨土一边问道:“他是谁?什么杂种?”
“你先听哪个呀,先说杂种吧,你看我像不像杂种?”悲哀的声调。
因为我看到了她赤裸的大腿,知道她仍光着身子,而我也正光着,光明之下这种状态很令人尴尬。我在思恋黑暗的时候根本没有勇气向上观赏这位老同学的整体。她如此一说,我不得不抬起头。
我没能看到她的脸,视线被她雪白肚皮上两个巨大悬垂物挡住了。它们最粗的地方超过了主人的腰围,其下部皆呈紫青色。
“你……有巨乳症?”巨得超乎想像,我有点明白她为何不愿出去了,原因之一大概就是出于此---到了外面,她肯定会被当成珍稀动物。
巨物上面有个声音答道:“不是正,是邪!所以我才要你带邻家小妹走,我不希望他也会异变。”
“怎么回事?”
“你还想不想听下面那家伙是谁?”
“想…..”
“那就挪开的狗眼!”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看你。”
我急忙道谦,尽量将目光移向地面,等王春春解答。她却陷入了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走吧,给你衣服,”她再度开口,语气有点急,“和你说得太多啦,对你不好。离开这里,忘了你老婆的事。把那孩子带回老家---如果他不愿回家,你就先收留他,对你没有害处。”
她扔过来的是我在浴室脱下的衣服,还有点潮,带着一股清香。我又想到了夫人,她在暗处看着我吗?
“快点!”王春春催着,趁我穿裤子的时候抢过上衣搂头盖脸给我硬套上,我听到清脆的撕裂声。本来已经被戴玉凤扯破,又添新伤,这下加入丐帮连衣服都不用换了。
我苦笑一下,“急什么,你先跟我说说这里是怎么回事好么,我总不能白来一趟----你放心,我不会动手报仇,我有自知之明。”
我已经和她面对面。但她的脸被头发遮住,我仍不能看清她的面容。
“你已经知道得太多了。记住我的话,忘了这里,忘了你老婆,在外面找个笨点丑点的姑娘结婚,一定要拒绝任何女人的勾引,特别是穿黑衣服,举止很怪的女人----十年内,她们仍不会放弃你。”
“到底是为什么啊?”
王春春已经不耐烦,“你知不知道好歹!跟我来,她们可能正在找你。”
她转身引路,却惊呼了一声。
我也很意外,问道:“还有雾,你造的?”
四面灰白的浓雾慢慢聚拢来。
花园很大,布局却简单,除了这一片草是大块空地,其他都是一丛一丛的怪花。雾漫群花,它们的怪姿邪影渐离视线。
王春春咬着牙,“被发现了,雾有毒!屏住呼吸,拉着我手,快跑!”
我还想问话,却被她一拉,冲进了雾里。左突右拐,急跑不停。
她的个子并不高,但腿很长,跑起来疾如东方神鹿。我被她拉得狼狈不堪,脚下时高时低,大腿常常被花抽得生疼。只忍了一会儿,就不得不大口喘气。
咣当一声,她打开了一扇门,拉我进来,又紧紧关闭。
又是黑暗,潮气中有泥土气息。
她大概是侧耳听了听,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人追。你胸闷不?”她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道。
“有点。”
“那就好,说明中毒不深,趴下,墙根下有条小水沟,喝几口。
我俯下身去,顺着墙很容易找到了水,忍不住问道:“什么水?”
“我的尿,你喝不喝?”
嘴欠!我怎么成了话多之人?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很甘冽的清水,大概是地泉,胸中浊气一扫而空。我欣喜地站起身报道:“好了!”
“没好,一个月吧,它会慢慢散了,别做剧烈运动,容易留下内伤,”王春春不容我插嘴,继续道:“这条路通往出口,小妖……不,邻家小妹在那儿等你。你马上就自由了。不用分方向,这么黑,神仙都不看清,一直走就行,快!”
她发步又跑,我却停住了,那个老问题重回心头,“你为什么不早点放那孩子出去?”
“哼,原来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仍不信我!”
“只是有点搞不懂。”
“你会懂的,因为只有男人才能打开门。我无能为力,没人帮我。”
她拉我又跑,我心中不解她的话,但也不再犹豫,随她一路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