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青的牵挂,南宫寒回到少林寺,继续修炼“洗髓经”,自觉一日千里,已非昔日可比;更有无色大师开始传授“须弥惊神指”行气和发力之法,举手之间,气随神发,也能在几步之内击落树叶花枝,自是欣喜异常,更加的勤修苦练。
小青自无意中露了原形,虽然南宫寒没有觉察到什么,但是看到他惊愕的神情,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心想:看来我总归蛇类,总有千般好处,也是无法使人另眼相看!但又想到南宫寒毕竟不知,再说无意间见到那么大的青蛇,谁又能泰然处之呢?心到此处,始觉释怀;便不敢再轻易显露原身,而也人形继续修习练道。
二人自是不免抽空相聚,共诉相思之苦,同论武学佛家奥妙,更一同切磋技艺,追逐于山林原野。
一日,南宫寒正在苦练无色传授的“寂灭十三抓”,一招一式间,已见火候;当见他身子凌空,右手五指指微屈,左手拇指粘拢,在下扑期间,身形摇摆不定,正是“寂灭十三抓”中的第十三招“百鹰凌空”。
一旁的无色手中一抖,一快木板已倏然发出;南宫寒半空身子一晃,微屈的十指已如漫天幻影,但听“嗤”的一声,却是左手发出了“须弥惊神指”,已击在了木板上;右手如钢的爪子“欻”的一声,已把木板套在了五指上。
“师父,弟子可有进展?”南宫寒坠落身子,恭敬的站在无色身旁。
“进展还可以,但你的‘须弥惊神指’仅在木板上留下了痕迹,并未击穿;右手虽然抓破了木板,但是木板孔洞四周粗糙,没有一蹴而就之感,还得强加练习!”
“智寒谢师父教导!”南宫寒对着无色深施一礼;还待练习,却听一阵钟声传来。
无色神情微异,道:“听钟声莫非又有什么外客来访不成?走,随老衲看看去。”
穿堂过殿间,只见一个罗汉堂的弟子匆匆走来,对无色道:“师父,寺外来了几个茅山道士。”
“茅山道士?”无色神色一愣,“茅山道观和我少林寺并无来往,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点名要见智寒师弟和那个青衣女侠。”那弟子道。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寺门外,只见六个身穿黄色道袍的道士身背桃木剑,手持拂尘,神色冷峭阴枭,正和一干少林弟子在说着什么。
无色上前,对当中一个鹤发童颜但目光透着一丝邪气的老道打了个稽首,道:“阿弥陀佛!不知妙元道兄远道而来,有何见教?何不入寺再说?请!”南宫寒听来,无色和那身披黄色道袍的道士似是相识。
那妙元正是茅山玄机观主持,见无色仅凭相貌便叫出了自己名号,微微一笑道:“贫道几十年不曾下山,不想还有人认识,看来茅山一派在江湖还有声望!”语言大是自得,却引得南宫寒和在场僧人极为不屑。
“阿弥陀佛,善哉!”无色再次稽首,“出家人当看破红尘,道兄何在呼名分乎?”
妙元神色不见尴尬,眼皮上翻,大刺刺的道:“贫道此番前来,乃是本着降妖除魔之宗旨,向少林寺讨要两个妖孽之人。”
无色心中一哂,暗道:这妙元好生狂傲!道:“道兄为苍生着想,令老衲佩服;只是道兄降妖除魔,该到那有妖魔鬼怪的地方去,我少林寺乃佛门圣地,怎会有道兄大显神通的地方?”言语中不再客气,隐隐有了逐客之意。
“哈哈!大师说得倒是轻巧,没有把握,我不远千里的到你们这嵩山作甚?贫道并非吃多了不消化之人!”妙元语气哪像一个出家之人,倒像是江湖枭雄,更有不把少林寺放在眼中之感。
无色脸上不悦,“如此要令道友失望了,少林寺多谢道友好意;要是真有邪魔外道,我们自会驱逐。”说完,不再看妙元脸色,垂首默数佛珠。
“哼!”妙元冷哼一声,“大师看来是清修得昏了头,连你身旁的的妖孽都看不出来!”
“施主说话请留神,老衲的修养功夫不到家,自是看不到哪有妖孽;少林寺历来吃素,但并非怕事之地!”无色的话不怒自威,一双精光暴射的眼光看向妙元等道士。
妙元暗道:这老和尚深厚的内力!道:“大师可知身旁的这位是什么人?”说着一指南宫寒。
“阿弥陀佛!此乃老衲的俗家弟子,法号智寒!怎么,道兄口中的妖孽莫非是指智寒?要是如此,可就令老衲大失所望,把施主看成一般的江湖窥视之徒了!”
妙元听无色音气是自己打南宫寒身上“千年九叶果”的注意,心中大怒,但却也不敢在这古刹太过放肆,想到自己此番目的,便道:“他自然不是妖孽,可是身上已经沾满妖孽之气!贫道此番前来,他便是贫道所要带走的人其中之一。”
“智寒身上沾满妖孽之气?”无色要不是在一干弟子面前,早已笑出声来,“施主请回,老衲不想再费口舌!”
南宫寒此时早已忍耐不住,大声道:“你这牛鼻子老道,好生无礼,不仅看低了少林寺,还胡言乱语,明明是另有企图,还说本公子带有妖孽之气!”
“哼!小子少横,你可知你身上的妖孽之气从何而来?便是每天都和你见面的那个青衣女子所传!”
“阿弥陀佛,善哉!”无色神色凛然,“施主所说莫非是青衣门的女侠吗?”
“正是那个蛇妖!”妙元咬牙切齿,却是因为先前在雷峰塔时,自己的徒弟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小青教训了一顿之故。
“青衣女侠怎会是什么蛇妖?施主越说越离谱了!”无色道。
“哼,贫道自幼修学驱妖除魔之术,怎会看错?哪有什么青衣门,那青衣女子乃是千年蛇妖所化,迷惑了那么罢了!还在这儿为她辩护。”
“阿弥陀佛!要是她乃蛇妖,怎敢入我宝刹、在我佛前参拜佛祖?”
“什么?你说那个女子参拜了佛祖?”妙元心中大异。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青衣女侠侠肝义胆,助本寺于水火!”所有的僧人齐声道。
“哼!招摇卖弄!”妙元大声道,“你们叫她出来和本道对峙,本道自有令她现出原形之法!”
看妙元态度如此坚决,无色心中暗自纳闷,联想到南宫寒体内的莫名阴柔之气,还有小青所说的“根骨粗陋,出身低微”几字,加上她神出鬼没的想象,不由得犹豫起来。
看到无色犹豫的表情,妙元愈加得意,再次叫嚣道:“大师,快把那个什么青衣女侠交出来!”
无色虽有怀疑,但对小青的所作所为却是赞赏不已,再说无心方丈的话更是令他历历在耳:一切众生,悉皆平等。深心清净;一切大众,依佛智慧;坑坎荆棘,人鸟虫兽,皆是佛种!便道:“老衲不管她是什么妖孽,只要真心行善积德,皈依我佛,便是我佛庇护之人;再说,青衣女侠并不在本寺;施主要是真有本事,何须向我少林寺要人?”
南宫寒听到妙元辱没道小青,早就怒不可遏,窜到妙元等人身前,厉声道:“你这不长眼睛的臭道士,想来是在雷峰塔旁被别人教训得不够,借机来这儿耍威风罢了!”自是因为想起了那晚在西湖边上看到的黄袍道士被败一幕。
妙元看到南宫寒脱离了无色的力道范围,心中暗喜:那蛇妖一直不现身,我何不先把这小子抓住了再说!密报称他们二人感情甚深,抓住了他何愁蛇妖不来,即使蛇妖不来,哼,这小子对我的修仙之道却也大是有用!
念头至此,却见无色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了自己,虽然自持修为甚高,但自己的降妖法术仅对妖魔一道有用,对付这个老和尚,凭真功夫不见得就讨得了好处,便沉吟着如何才能把南宫寒掠到手中。
南宫寒越说越是气愤,脚步也不自觉的迈上前,继续道:“妖言惑众的才是你们,快些滚下山去,免得等会青青来了,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传出江湖成为笑话!”
妙元此时心中一动,眼光瞥向侧边,大声喝道:“蛇妖来了!”
无色和南宫寒等人随着他的目光和喝声,不自觉的跟着向侧边望去,那会想到妙元此时早有了准备,左手拂尘一点南宫寒肩井穴,右手疾电般的一抓,已把南宫寒扣到了手中,等无色反应过来想要相救,南宫寒已被妙元带着一个倒卷云端,退到了离他们一丈开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