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红绿灯……看着这一切,肖梓心里涌起一阵惊喜。她回来了,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
没错,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只是,她的办公桌怎么空了?难道,公司不要她了。也难怪吧,她离开了那么久,而且没有一声招呼。
远远的云雾散开了,她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妈妈在厨房做饭,爸爸依旧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最喜欢的足球。
“老头子,孜孜快来吃饭了。”老妈舒展一下胳膊,脾气似乎不再那么暴躁了。难道是更年期已经过去了。
“孜孜,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菠萝饭哦,快来尝尝。”她的老妈什么时候,改掉了男人婆的性子,如此富有母爱了呢。
“妈妈,爸爸……”肖梓扯着嗓子喊,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而且爸爸妈妈根本不看她,他们看不到他。这个发现,让肖梓心里十分失落。
很快,她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子。她是谁,为什么住在自己的房间里。待那女孩子抬头,肖梓愣住了。那,那明明就是她自己啊。
“孜孜,来,尝一尝好不好吃。”老妈笑容可掬地给那个女孩子加菜。
“谢谢妈,谢谢爸!”那女孩子细声细气,那声音是她的,可又不是她的。
“傻孩子,跟自己的父母客气什么。”爸爸笑呵呵地拍了拍那女孩子的头。
“傻孩子,工作丢了就丢了,别难过啊。爸妈只要你高高兴兴地。”妈妈安慰。
天啊,这是她的妈妈吗?她还记得,妈妈说过,“肖梓,你还想老娘养你到多大啊?赶快给我滚出去赚钱。”
“孜孜阿,你是应该独立了。”老爸曾经如此附和。
那个女孩子应该是杜安宁吧。肖梓看相那个女孩子眼光充满了嫉妒,凭什么,凭什么,你要抢我的父母,把我的爸爸妈妈还给我。
那女子似是能感应到肖梓的存在似的,向肖梓的方向看了过来。
“孜孜,在看什么呢?”妈妈顺着那女孩的目光看了一下窗外,吼道,“你这老头子又弄什么乱其八糟的挂在窗外。”
“唉,只是老黄送的两条咸鱼。”爸爸笑嘻嘻地解释,“说是对更年妻的女人很有效。”
“你说什么?”妈妈摆出母夜叉的架势。
“唉,都是老黄说的,我可没这么认为。呵呵!”
那女孩也跟着笑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她成了局外人,她的父母再也不属于她了。
募的,眼泪汹涌而出。
“爸爸,妈妈,我才是你们的女儿阿。”肖梓哭喊,可是他们根本听不到。
屋外,雨已经停歇,房檐上仍然有水滴落下,滴嗒,滴嗒,喝着山间的虫鸣。天上星星点点,月亮从云中漏出了半个脸。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山中的月夜,端的让人舒爽。
禅房里,紫檀木桌上,金猊悠然地吐着屡屡香烟。
床榻上,一个女子发丝凌乱,汗水浸透了衣衫,显然痛苦莫名。那名女子正是肖梓。
“大师,娘子的病情如何?体温高得吓人。”被沈煜称作大师的人是个老和尚,法号智圆。
“先把体温降下来。”智圆把一坛药酒推到沈煜面前,“那这个给她擦身子,反复擦,半个时辰后我在过来。”
沈煜一听呆了,傻傻地问,“需要把衣服脱掉吗?”
一旁的珐海,推了沈煜一下,“当然,又不是没脱过女人的衣服,现在怎么傻了。”
“你……”沈煜瞪了一眼珐海,这厮说的也太露骨了一些,床上现在躺着的可是一个病人,他想哪儿去了。
“怎么样,若是你不乐意,那就由贫僧代劳吧。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米陀佛!”珐海之所以这样调笑,一是想缓解一下气氛,二是床上的病人已开始的确凶险,但是现在已无大碍。看他师傅那张放松的表情就知道了。可是沈煜却不知道,难得见他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时候呢。
房中只剩下了沈煜和床上的病人肖梓,沈煜在原地来回踱步。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带个丫头过来随身照顾,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照顾他,他哪里照顾过别人,又怎懂得照顾别人呢。
不过,杜安宁若是就此一命呜呼,于他而言是不是也是好事一桩呢?然而转念,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看床上那个可怜的人,她其实也很无辜。犹豫了一会儿,沈煜还是动起手来,难道真要珐海来代劳,怎么可能?
虽然心情烦乱,但是沈煜还是仔细观察了肖梓一下。若是病情有什么反复,他要去叫智圆的。这一抬头,正看到肖梓的眼角有泪水喷涌而出,而她的口中,也喃喃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语言,好像是“爸爸,妈妈”。肖梓只是嘴唇一翕一张,真正发出声来的词语并不多,是以沈煜只是以为肖梓再说胡话,并未怎么注意。
随着酒精的挥发,肖梓的体温明显的不难么热了。沈煜似是感到了鼓励一般,不停地帮肖梓涂抹着,一坛酒很快就下去了一大半。
杜安宁的身体其实很软,皮肤其实很白,只是有些瘦,沈煜一得空便想入非非起来,他甩甩头。暗暗责备自己,他都在想些什么呀,面前的是一个病人,病人!
可这个病人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正玉体横陈在他的面前……这于沈煜而言,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好了吗?”来人正是珐海。
“差不多了,你等下。”沈煜帮肖梓把衣服穿好,才起身去开门。
原来是珐海送药过来了。
“如何?”珐海问。
沈煜想起刚才的情形,连“蹭”一下红了起来,“无聊。”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问你尊夫人的体温降下来了吗?”珐海笑问。
“你……”沈煜知道珐海是故意要看他窘迫的样子,不过也没法,这厮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好多了。”沈煜接过药,拿起汤勺一勺一勺喂肖梓,不过肖梓一口也没有喝进去。
“唉,这样是不行的,象个办法。”珐海看着着急,这次没有调笑的意味,他是真的着急。
晨钟悠远,阳光从树缝隙里落下,又是新的一天。
肖梓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又闭上了眼睛。庄周梦蝶,她究竟是梦到了蝴蝶,还是只是蝴蝶的一个梦呢。什么是真实,什么事虚幻?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