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紫燕捧着一大束野花,远远向肖梓招手。走出了沈家之后,紫燕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本性,眉宇之间皆是放松与惬意。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搁现代也只是一个中学生而已。
肖梓醒来的第二日,沈煜便因有事下山去了,不过却把紫燕送了过来随身照顾。其实,肖梓哪需要什么照顾,她需要的只是安静而已。
“夫人,你看漂不漂亮。”那些野花以黄色的居多,肖梓大部分不认识,只是觉得很可爱。这些野花,比专门培育的花儿多了几分洒脱自然,少了一些娇气。
这几日,肖梓想了很多,她回不去了,真的是回不去了。真正意识到这一点,虽然心里很失落,但是也开阔了很多,从此她就是杜安宁,杜安宁就是她。只是,她不会延续杜安宁的命运,她的未来,她要自己把握。虽然,道路可能会很曲折……
“瞧你,何苦白白糟蹋了这些花儿,让它们长在土里自生自灭不是很好。”肖梓有些嗔怪。
“夫人,这花不就是要人赏的吗?”紫燕反问。
肖梓淡淡一笑,小丫头也学会顶嘴了。紫燕却被笑得摸不着头脑,她说错什么了吗?
“去把桌上那个花瓶拿过来吧。”紫燕放下怀中的鲜花,立马就按照肖梓的吩咐去拿花瓶了。今天,夫人的心情似乎是好多了。
看着阳光下,女子在专著的插花,沈煜和珐海皆默契地不作声,而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女子一身素白,披肩长发用发带轻轻一拢,很是随意自然。脸上那专著的神情、淡淡的笑意,竟如清风一般让人的心头舒畅无比。
“哇,夫人好厉害!”紫燕惊叹。修整过的花儿,层次错落有致,有说不出的情趣。
“这有什么难的,想学改天我教你。”肖梓语气淡淡的,但是整个人却有了生气。
“好啊,那夫人可不许食言。呵呵!”紫燕的天真活泼也感染了肖梓,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真是个傻丫头!”
紫燕一抬头,发现院外站着沈煜和珐海,立马收敛了性子,恭敬地行礼。“奴婢见过公子、珐海师傅!”肖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沈煜正满脸含笑地望着她,她脸上涌起一阵潮红。被人赤裸裸看了一个遍,想起来,她就不舒服。
“夫人起色看起来好多了。”珐海笑问。
肖梓明白,她该离开了。她一个女子,就这么一直组在佛堂也不是那么回事。
“是,这几天多谢大师的照顾了。”肖梓俯身致谢。
“怎会,夫人乐意住多久都没有问题的。”珐海调笑。
“啊。”早就听说珐海是出家人中的异类,肖梓今天才见识到。
“乱说什么。”沈煜捶了一下珐海,“娘子,今天回家去吧!”
肖梓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个,我想去同智圆大师道个别,不知可否?”
肖梓能够想通,离不开智圆的开解。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似乎洞悉一切,却又从不点破。
“师傅带着师弟下山去化缘了。”珐海说道。
“哦。”肖梓微微有些愕然,回头对着沈煜道,“那走吧!”
“爸爸妈妈是什么?”沈煜出声打破了车中的沉默。
“呃,你说什么?”肖梓不可置信地看像沈煜,心中疑惑,他知道了什么?可是他的问题,又触动了她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仅仅几日的功夫,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幻了。
肖梓紧抿双唇,双手不停地搅动着衣襟,有一股强烈的感情似是要自胸中喷薄而出,车窗外的风景也跟着变得迷离起来。两行清泪顺着眼颊流下,虽然极力压抑,但是发出的声音中还是带着明显地哽咽,“是深入骨髓的爱与思念。”肖梓一字一顿,说得极为费力。
沈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此时,静默是唯一的选择。什么样的爱与思念会带给人如此浓重的悲哀呢?
沈煜想着想着心里的怒火就升腾起来,莫非她另有所爱,这也太不像话了。她明不明白自己已经身为人妻呢,她这个样子又把他这个丈夫摆在什么地位。
面前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并没有激起沈煜的怜爱之心,反而让他生出莫名的厌恶,若不是碍于杜衍那个老狐狸,他何须如此退让。
杜衍,杜衍……沈煜眼中算计的光芒一闪而逝。
此后的一路上,肖梓都没有再言语。
只是,肖梓并没有消沉太久。看着眼前缓缓闪过的风景,看着田间劳作的农夫,肖梓已经试着去接受现实了。毕竟,她还要生存,无论在哪个时代,这都是第一位的。
沈煜,也是觉得无聊,他不明白自己干吗巴巴跑来接她回复,实际上派个人过来就行了。
车子不知不觉中,已经驶进城里。望着满城的繁华,肖梓突然开口,“夫君,街上好热闹,我想下去逛逛可以吗?”
沈煜皱了皱眉头,“你想要什么东西,回去交待一下于管家就好了。”好人家的女子,怎会像青楼女子一样在人前抛头露面。
肖梓没料到会被拒绝,她只是好奇古代的街市是什么样子的,难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不过,她还是淡淡的回答,“哦,知道了。”
短暂的插曲过后,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之后,马车便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回了沈府。
非常平顺的归程,一点意外都没有,事实上,世间又哪会来那么多的意外呢。
青砖砌成的高墙,两个大石狮子守立在门前,朱红色的大门上书有“忠孝传家久,诗书继世长”的对联,再往上则是大大的“沈府”,看上去很气派。这是肖梓第一次观察到沈府大门外的情形。此时,两个小厮迅速地把大门打开,沈家的管家于忠出门见礼,“公子、夫人回来了,正好赶上老夫人备的晚宴。”
于忠四十多岁的年纪,曾是沈老太爷的书童,脸上写满了精明与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