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几乎不会说话,俨然没有了当初初见力挺他的态度,趁着韩宁主动陪亲妈去闲逛时,很是严肃认真地跟着萧余进了房间:“你是不是为了他,和我哥分手的?”
萧余摇头:“不是,他刚好路过巴黎,我作为朋友招待的。”
“那就是你妈的问题了,”许诺站起来,笑笑立刻狂吠,把她吓得又老老实实坐了下来,“你说我哥要什么有什么,你妈还偏就看不上。”
“我妈怎么了?”她被说得更蹊跷了。
“今年我爷爷过生日,还是你第一次没去祝寿,他老人家就发火了,训了我哥一顿,”许诺很是唏嘘,“大人看不下去了,才说起你来法国前,你妈找我哥谈了很多次,劝你们分手。”
萧余没想到她这么说,只是看着她,有些不相信。
“原话大概是这样的,你爸妈给你准备好了一切,没指望你嫁的更好,天天开心最重要,可我哥偏就是这点儿都做不到。说白了,就是试用期没通过。”
有母亲做事的风范。
他求婚前的那两个月,是两个人最不对劲的日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很难过,每天虽是在一起,却只是表面风平浪静。
知女莫过母,妈妈这种话虽然很不公平,可却很像是自小护短的她所说的。
难道他和自己分手,除了韩宁,还有母亲的原因?
“你不知道?”许诺正襟危坐,生怕笑笑咬上来,面部表情却很是多姿,“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同意分手的?”
她没说话。
“爷爷训的时候,我哥什么也不说,就说是他的错。”许诺难得能八卦许南征,毫不放过机会。“是啊,”萧余皱了下鼻尖,答的半真半假,“他拿着婚戒,却不肯给我戴上,我伤心了,只好跑掉了。”
许诺啊了声:“我替你打死他,求婚还敢犹豫。”
“我开玩笑的,”她站起身,“千万别提这件事。”
第三十二章左岸的重逢(2)
原定次日抵达巴黎,他却将整个行程压缩,在许诺到的那天中午,到了戴高乐机场。
将近□个月,除了5月的那通电话,自己和她再没有任何联系。没有随时随地的电话,或清晨或半夜三点,半睡或是清醒的声音,说着我现在在哪里,在和谁做什么。
没有人说陪我吃饭,其实只是让他停下来休息,也没有人每逢节日就去礼物,其实是为他弥补平时对家里人疏忽……
许南征坐在出租车里,司机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听了很久才用法语说了句,你可以先接电话。在语言方面,他一向比萧余有天赋,只这么一句话就让司机倍感意外,拿起电话说了两句遍匆匆挂断:“女人,就是喜欢过节日。”
“的确是。”
大雪初霁,熟悉的建筑,熟悉的感觉。
许南征胳膊搭在车门上,这侧的窗开到了底,冷风从外边吹进来,缓解着四十几个小时未眠的疲倦。
“圣诞节来巴黎,是为了女人吗?”司机随口闲聊。
他没回答。
就在司机有些觉得无话时,他才忽然出了声:“曾经的未婚妻。”
这句话放在法兰克福,听者一定是一脸遗憾,可眼下却是在巴黎,圣诞节一个男人风尘仆仆从机场出来,去看‘曾经的未婚妻’,多么浪漫的爱情之旅?
司机很是隐晦的暗示了两句,大意不过是女人很念旧。
车正巧开过一个熟悉的书店,他看了一眼,明明是空无一人,却叠着很多影子。
以前为公司太拼命,老部下提起往昔,都笑嘲他起码少活三十年。照老爷子现在九十岁的高龄来算,自己也只有六十年好活,一晃三十年,前半生却都和她有关。
她十岁,自己十六岁,住在这里三年。
这个书店她最喜欢,看着书店里的少女对自己说话,在一旁努力听着,却只能懂三两成,气的直咬嘴唇。
后来她十八岁,自己二十四岁,放弃读博名额。
清华七年,也曾有过或羞涩,或文艺或是张扬的女朋友,说不清收了多少那种很莫名的礼物,依稀印象中总是草草结局。那年也是在这里,是她的高中毕业旅行,书店里曾经对自己脸红的少女已经有了孩子,这里一成不变,却在角落里添了架钢琴。
就是那里的钢琴,她弹了首曲子。
很冷的冬天,她的眼睛像猫儿一样眯起来,暖暖看着自己,十指下的曲子却简单的不行。那时才发现,她早是唯一那个,肯让自己放下手边事的人。
后来晚上电话哼了两句给许诺,立刻惹来一阵惊呼,感叹老哥忽然就学会浪漫了,在她的大惊小怪下,他才知道这曲子叫firstlove,调子有些忧伤,名字却这么直接。
那时候,也是圣诞节。
车开过了那间书店。
“为什么分手?”司机似乎真是好奇了,正好打发拥堵的时间。
“我做的太差,她妈妈不喜欢我,”他笑了笑,咬住烟问:“可以吗?”
“没关系,圣诞节可以例外。”司机无视了禁烟令,只暗示他小心。
她永远不知道的谈话,是她妈妈那年来上海开会。他前夜喝的太多,醒来时早是下午,她已经回学校上课,客厅却端坐着那个自小看自己长大,永远神情端庄,目光柔和的人。
他还记得那天下午谈话的内容。
大意都不过是,让个小姑娘半夜开车去会所,他做的太让人失望了。从到到大,二十多年里他听到的都是肯定,除了关于她的事。
一个母亲提出了最诚恳的要求,如果不能认真对待,就不要轻易开始。
从上海到北京,她的不断靠近,自己却视而不见,有时暗示的太明显,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