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我有什么好不敢的?”是蠫气得大叫。
她这辈子最痛恨别人侮蔑诬赖她了,尤其是出自这臭石易之口。
“敢的话就自己来了,用得着叫子宁找什么脱衣舞娘吗?”
石易的微笑十足十可恶:“我们又不是没有过夫妻之实,这么防着我,难道——”
“难道什么?!”
他憋笑在心底:“难道你对我还念念不忘,所以深怕一时把持不住,天雷又勾动了地火?”
一席话惹得是蠫连发根都气得竖了起来,恨不得立刻把石易大卸八块,丢到猪圈去喂猪。
“姓石的!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万人迷吗?我是怕被你碰了会恶心得想吐!”她暴跳如雷地挣开了他,“别的女人瞎了眼,我可是重获光明了!把持不住?哼!二十世纪最大最大的笑话!连猪都会笑到缺牙!”
说着,亚曼尼短裙下的有力美腿就激动地往前一踹——
“啊!”也不知踹到了什么地方,石易猛地哀叫一声,整个人往后飞,像保龄球瓶一样摔倒在浴室门前。
是蠫高傲的鼻子哼了一声,冷笑瞪视痛得缩成一团的男人:“现在天雷真的勾动地火了,活该痛死你!”
踢开挡路的房门,无视门板传来咿咿嘎嘎的哀鸣,她径自大步往楼下走,每下一个楼阶,就听见身后石易痛苦的嚎叫。
罪有应得!谁叫他要惹毛她?
可是直到走到大门口,哀号声不停就算了,竟还有愈叫愈惨烈的趋势。
是蠫不由咬唇顿步,转头犹豫地瞪着二楼。
这个前夫虽然一副温儒样儿,但可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老家还是开道馆的,不会这么没用吧?
难道……
她该不会真的命中石易的要害吧?!
不会吧?!
她是有瞄一下角度啦!可是不会真的这么准吧?!
强烈的罪恶感袭上心头,是蠫迫不得已转身往回冲。
冲上二楼,看见石易在地上痛苦地蜷缩,她不知所措地一呆,连忙紧张地蹲在他身旁摇他。
“臭石易!你别吓唬我啊!我真的踢中你的要害啦?喂——啊!”
哪料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起身揪住她,是蠫震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被石易强行抱进了浴室。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混蛋!”她使尽力气对这个骗子拳打脚踢。
回答她的却是淋在头上的莲蓬头冷水,冷得让她的尖叫都岔了音。
这混蛋把她抱进浴缸淋水做什么?!
石易得逞的低沉笑声震动着空气分子:“既然是混蛋,当然只能做浑事了!”
浑事?!
是蠫猛然一僵。
下一秒的反应,就是抬起大腿想踢石易的胯部——
“又没瞄准!”他低笑地干脆将她抱上浴缸,让是蠫无法再做人身攻击。
是蠫涨红脸地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混蛋!”她抬眼愤怒对他咆哮,“你要是敢硬来,我就报警!”
石易微微地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恶心想吐。”
“你——”
“我还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把持得住。”
“你敢?!”
“我敢,不敢的是你。”
趁她气呼呼又要张嘴骂人之际,石易笑着倾身攫住了她的唇。
“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会不会和我又天雷勾动了地火。”
该死!
一连串的诅咒埋在她被占据的小嘴里。
她知道她应该要咬破这个男人的嘴巴,再拿把剪刀剪掉他的命根子,可是——
石易强硬的吻却吻得她浑身轻颤,双唇无可抗拒地激烈辗转间,她挣推他胸膛的小手忽然间变得无力起来,整个人更是轻飘飘地像要飞起来。
石易沙哑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就不会再上楼了。”
“我——”那双带着电流的大手让她噤住了辩驳,一声不像是属于她的呻吟从喉间窜出,提醒她石易是如何轻易就能将她融化,任凭时光荏苒,这个男人依然可以激起她最强烈的情欲,让她渴望被他占有。
泪光不情愿地浮上眼眶。
她就是抗拒不了……
绵密的吻继续落在她雪白细致的颈项,天!太久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想要她,天知道他有多眷恋她……
他抬眼望进那双被情欲占有的大眼,察觉是蠫几乎盈落的泪意。
一阵心疼顿时在他胸膛中抽搐。
别哭!我的爱!
他无声呢喃的唇覆上她的眉睫,温柔吻去她的泪……
亮晃晃的晨光有着无情的温度,冷冰冰地笼罩石易醒来后呆滞的神情。
“theend……”怔怔念出镜子上的口红留言,石易痛苦地抱住脑袋,知道自己又搞砸了。
身旁的棉被还留着是蠫的余温和特有的香气,他明明知道要挽回一段失去的感情,不该一开始就用这么猛烈的方式,应该要慢慢来……可是他就是该死的无法压抑!
无法压抑的结果是又回到了起点,theend两个字代表是蠫再也不想见他……
“哇!椰奶咖哩鸡耶!李嫂我真是爱死你了!”
刚进厨房就看到自己的最爱,子宁兴奋得抱住年纪足以当她母亲的管家李嫂,啧啧地在她的老脸上香了一记。
“哎!放手!放手!我的手还油着呢!”保守的李嫂面红地叫着,虽然心中欢喜,却也实在不习惯这过度西化的举动。
“好,放手。”子宁嘻嘻哈哈地松手,脑袋一百八十度好奇地大回转,“是蠫呢?都要吃饭了还不下楼?”
一提到大小姐,李嫂脸上的欢欣就消褪下去,望着二楼的阶梯,她忧心地摇头叹气:“一早回来就关在房里,说她没胃口不想吃。”
“什么?早上才回来?”子宁捡菜的动作愕然一顿。
“就是!也不知道一晚上跑哪儿去了?”
说罢,李嫂又是一声叹息。
近来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老夫人住进了医院,大小姐又像两头烧的蜡烛,医院、公司两头都要打理,整座高家大宅暮气沉沉、愁云惨雾。
多亏了子宁小姐,里里外外都是大小姐的最佳帮手,要不然,李嫂简直不敢想像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就是她的大小姐了。
“没关系。”子宁安慰地拍拍表情幽幽的李嫂,“我上楼看看,一会儿就下来把你做的菜通通吃完。”
说着子宁转身上楼,大叫是蠫的名字,正纳闷没听到响应,就看见是蠫的房门虚掩着没锁上。
昨天去见石易,然后一整夜没回家,现在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子宁推开未锁的房门,就听见熟悉悠扬的管弦乐,是古代婚礼的嫁曲。
她微吃一惊。
若没记错,这首曲子是是蠫婚礼演奏的指定曲,怎么会——
脚步好奇轻悄地在地毯上往前滑,是蠫的起居室被黑夜侵占,惟独大床前的七十二寸彩视屏幕流转着光晕。
子宁微微一怔,看清了屏幕中的画面,也顿住了前行的步伐。
是当年婚礼录下的录像带!
屏幕上扮做古代新娘的是蠫笑得让阳光都为之失色,正娇俏地微仰着脸庞,眼中温柔带笑的石易则将唇轻轻凑上……
还记得当初协议离婚之际,盛怒的是蠫当时就把所有与石易有关的记忆都销毁了,没想到却还偷偷保留了这卷带子?!
转移目光,子宁在昏暗中看见了是蠫——
她趴靠在床边,大概是刚冲过澡,身上只裹着一件浴巾,看不清表情的侧面笼罩着一股阴郁,看似已沉睡,闭上的眉睫却闪耀着盈盈的泪光。
视线无可避免地落到是蠫肩膀连接胸际处,那片雪白的肌肤上,赫然有着激情过后的痕迹。
不需猜想,子宁也知道是石易的杰作。
这两个人虽然表面上处处作对,但旁人却很难不察觉他们心底对彼此强烈的渴望和呼唤。
子宁悄然往后退,带上了门扉,在心底无声地吐出一声叹息。
不愧是将近百年的老奶奶,在是蠫掩饰得这么完美无谓的假面里,仍窥探了她心中真正的底细。
只不过,这原就是一团解不开的结了,老奶奶这一招,不知是将要解围,亦或是又要让这个结绑得更紧更难抽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