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石青打开布条，上面象是用血写了一行红字“凉州牧下军司马张多谢青子救命之恩。”

“原来如此。”石青目光一闪，把布条上的字展示给张炜。“他不敢说话，是怕我们听出他的西凉口音吧。算了，走就走吧，他是西凉人，有情可原。”说话间，两人身子猛地一晃，差点跌到。

开船了。

渭河经过汉、晋两次大规模整治，水道平直，流速缓和；在蜀中老水手的操纵下，夜航不是很艰难的事情。

“对了！船上还有一个贵客，我差点忘记了。”石青一拍脑袋，从货舱匆匆出来，在甲板上喊道“李孜。李大哥！”

一点灯火从船头移过来。李孜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后面跟着一个翩翩少年郎，石青借着灯光打量，只见那少年丰神俊朗，宛若美玉，不由暗赞一声。

两人缓步行来，李孜作答道：“青子。我陪庄主在此，等候多时了。”

石青冲两人一揖，歉意道：“石青抱歉，请李庄主原谅。”

少年郎是大成山庄的庄主李怀；李怀经事不多，有些腼腆，连忙还礼，有些急促道：“石大人客气。李怀担当不起。”

石青感觉到少年的紧张，于是展演笑道：“如今哪还有石大人，石青眼下和李孜大哥一般，都是山野之人。呵呵。。。”

一番说笑，让李怀放松不少，爽快道：“要不李怀就称兄为大哥吧。”

“如此甚好，只怕石青僭越了。”石青大喜，心里一百个乐意，嘴上还是客套两句。

“僭越？”少年听到这个词，脸上闪过一丝阴影，勉强笑道：“我和石大哥都是山野之人，哪有僭越之说。哦，对了。石大哥一再坚持，请小弟前来一叙。不知所为何事？”李怀不想在‘僭越’这个词语上纠缠，话头一转，问起石青的意思。

李怀是石青以有要事相商的借口，让赵不隶托李孜，想办法请来的。

石青伸手一引，带着少年走到船首无人之处。随后郑重说道：“贤弟，为兄不是冒昧之人。为兄邀请贤弟前来，是欲请贤弟去世外桃源一游。”石青很及时地把‘贤弟’‘为兄’的身份落实了。

“这。。。”李怀迟疑未答。

李孜在旁插言阻止道：“青子，此事不妥。庄主身负一庄之责，不能轻韬险地。”

石青心中了然，笑了笑道：“李孜大哥且听我说。我请李怀贤弟前去，非是游玩；而是为给大成山庄找个更好的归宿。”

“青子这是何意？”李孜诧异不已，大成山庄向来不与外人交往，这次相助石青已是很罕见的热心举动，谁知石青更热心，竟然替大成山庄谋划未来。诚实可笑。

石青浑然没有多管闲事的觉悟，反问道：“大成山庄希望避世隐居，不受世间诸事骚扰。不知是否如此？”

“不错！”李孜对此并不讳言。

“那就好！”石青一抚掌笑道：“我请贤弟前往一游，就是请贤弟考察世外桃源，是否是大成山庄避世良居。据我所知，太白峰地处偏僻，诸如盐铁极为缺乏，并非上佳隐居之所。李孜大哥在周至担任县尉，大概就是因山林出产困乏，大成山庄窘困，才不得已而为之。如今，青子要带你们去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良田沃土，有险阻与世隔绝，端得是人间仙境，隐士洞天。青子有八成把握，李怀贤弟和李孜大哥一到此地，立刻就会同意搬迁大成山庄。”

“果真如此？”李孜半信半疑。

李怀显然有些意动。大成山庄几百口人，吃饭倒是不成问题；但在大山之中，就像石青所说，盐铁确实困难。

石青笑眯着眼，审视了一番两人的反应，又道：“李孜大哥勿须担心，李怀贤弟的安全有石青一力承担。贤弟若欲回转，青子自会安排身手好的兄弟护送。当然，如果，贤弟原意迁移大成山庄，则不必来回奔波，请李孜大哥回转通知便可。呵呵，青子几乎可以肯定，不论是贤弟，还是李孜大哥，一见那儿的美妙，就会感激青子的。呵呵，到时候，这谢礼吗。。。青子可要狮子大开口了。”

李怀看了一眼李孜，见李孜轻轻点头，便道：“大哥盛意拳拳，小弟不揣冒昧，愿随大哥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