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汉子的话音未落,石青已忍不住扬声大笑。
笑声肆意无惮,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大汉脸上。就在大汉恼怒难忍之际,笑声猛地一止,石青冷冷盯视,厉声喝道:“汝一等死之人,猖狂如斯!”
大汉双眼一眯,恼怒到了极点,他右手一扬,环首刀遥遥指向石青,脸上显出似笑非笑的怒色,便欲号令部下厮杀。
石青手一背,转过身去,轻声说道:“他敢动一下。就射死他。”
“诺!”八个早有准备的天骑营士卒齐声唱诺,双臂一扬,八张黄桦制式弓对准了粗豪汉子,弓弦穹张,箭簇在篝火的映照下寒光毕现。
粗豪大汉瞳孔猛然收缩,身形一滞。果然不敢再动一下。他和八张弓相距不过十来步,任他通天手段,也难防如此近的八支劲矢,何况在他身后,人群汹汹,腾挪闪移极为不便。
石青背手沉吟,稍顷转过身来,望着满头大汗的汉子,轻飘飘地说道:“阁下想要盔甲是吗?”
粗豪汉子满脸通红,欲待说话,忽然想到一开口就算动了,岂不是会招来弓箭。总算他反应及时,绷着脸硬生生把话吞了下去。
石青没有理会他的尴尬,自顾自说道:“想要盔甲不难。我这有十一名披甲卫士,你挑十一名部属出来;让他们单打独斗;你方若有一人得胜,我就给一套盔甲,你方若有三人能胜,我不仅给你三套盔甲,另有更大的好处送给五大夫寨。如此可否?”
粗豪大汉一听,心里一百个愿意,只是在弓箭的胁迫下不敢开口,只好不停地眨眼表示同意。
石青手一挥,八名天骑营士卒守弓亮刃。护在石青身前,以防对方忽然发起冲击。石青蹙眉沉思:该让哪三人故意败给对方呢?可不能找心高气傲之士,坏了我的事?
粗豪大汉长嘘口气,深深望了石青一眼,抱拳拱手道:“五大夫寨四大夫左敬亭不敢请问阁下如何称呼?”敢情刚才石青自报家门的话,人家根本没到耳朵里去。现在受了挫,眼中才有了石青。
石青无奈,只好再次一揖道:“桃源村主事石青很高兴认识左大夫。”
左敬亭很豪爽,被胁迫之事似乎转眼忘记,此时不见一点尴尬。他慨然说道:“盔甲一事再也休提。石主事若有兴致,我二人请麾下儿郎角戏解闷,一渡漫长冬夜。不知可否?”
那怎么行?我还有好处要送给五大夫寨。若不能赌斗,我强给好处岂不显得冒昧!石青大急。嘴上寒暄道:“四大夫雅兴。。。”
说到这里,东方极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嗥叫。嗥叫声响到中途,嘎然而止;仿佛打鸣的公鸡一下被掐住了脖子。这情形极其突兀,一惊之下,石青不由得闭口不言。
东方声音刚落,西方蓦地一起,再次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号。随之,四面八方,惨号声此起彼伏,不止不歇,似乎有无数人突然被袭身亡。
诡异的是,耳听着无数人挣扎送命,四周却没有其他声响。不闻喊杀,不见火光;只有夜风夹着凄雨呼呼地旋舞。
石青心中一凛,注目看向左敬亭。因为如果有人送命,大半会是他的部属。
此时,左敬亭脸色阴沉,偶现忐忑之色;他似乎想到什么,钢牙一咬,狠狠说了一声:“走!”言罢,也忘记和石青招呼,径直带着手下出了厅堂,冲进黑暗之中。石青一使眼色,丁析悄无声息地窜出大厅,跟着融入黑夜。
四周凄厉的嗥叫仍在继续。突然,咚――地一声,嗥叫中响起震天鼓声。
众人随着巨响心头一颤,鼓声却又没了声息,正在疑虑不定之时,当地一响,又是一道金锣鸣响。随即再次陷入沉寂。
众人面面相觑,侧耳细听,隐约听见夜风送来细不可闻的铃铛清音。叮当――叮当――的似有似无。若不是屏住呼吸,这声音细小的未必听得到。
这是?
正自奇怪,突然间,金鼓齐鸣,哄地一响,随之,无数惨号轰然爆发。霎那间,众人心头巨震,惶惶不可终了。正惊骇间,霍然,万声俱寂,天地间一片宁静,仿佛一起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