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连天,马蹄飞快,张氏精锐流水一般退出战斗,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
战场的宽度极窄,石青部每小队间隔不过百步。短短的距离使得江屠极快地追赶上来。
“密集阵型!”
面对疾驶而来的战马,两支小队没有加速逃离,反而结阵以待。二十多支木杆矛斜指向天,构成第一道防御,万牛子、孙霸、常苦儿。。。九个手持重兵的威猛大汉,在矛阵之后构成第二道防御。常苦儿原本使刀,他羡慕万牛子金瓜锤棍的沉重威猛,在战场上拾了一杆铁枪当棍使。
石青和三十多个青壮稍稍松散一些;手中的环首刀准备应付战马或跌下马的敌军。丁析和五个弓手站在最后,他们的目标就是战马。
石青在赌。
他赌这个时代的骑兵未必有让步兵惊颤的威力;他赌张氏精锐未必能发挥出骑兵的冲击力度。张氏精锐单人也许骁勇,但他们是以马代步的精锐,不是专职骑兵。
江屠一马当先,率先赶来;看到石青准备迎战,他怔了一下,轻轻带了下马缰,随后举起右手,示意身后骑士暂缓冲击。
实际上他也没办法发起冲击。战马已经筋疲力尽,开始吐沫。为追击石青,骑士们没有顾惜马力,急赶十几里;监视土丘上的动静时,骑士们也不敢脱甲不敢下鞍,战马一直没机会回力。而且,他的骑兵还未集结。身后只有三十骑,对付有所准备的石青略显不足。
一阵‘驭’声响起,疾驰的战马嘶鸣着急急停下,江屠身后三十骑一阵忙乱。
就在这时,一声轻喝传来:“射”。随着话音,六支羽箭急掠过来。江屠发觉,自己离对方不过三十步,早已进入对方射程之内。
羽箭一轮过罢,又是一轮。似乎无休无止的。而且射得极低,显然针对战马。
“退后一程。”他一拨马,率先后退,他的目的是缠住石青。石青不逃,他就不急。
骑兵的后退绝不像步兵那么容易,刚刚急停下来的战马,不是很容易使唤。江屠一语,让这支骑兵再次忙乱起来。面对强敌,江屠绝不敢如此大意,但眼前流民一样的队伍,还不能让他小心翼翼。
石青眼睛一眯,脸上现出一丝嘲笑。他一指江屠,轻轻笑道:“文直!牛子哥哥!二位敢冲上一阵,以壮我军声威否?”
“岂有不敢之理!”孙霸恼怒地叫了一声,提枪冲出。
“奶奶的!”万牛子连话都懒得回,一拖金瓜锤棍直接冲了出去。
在一道道诧异莫名的目光中,两人孤零零地撵上去,一头扎进转身回退的骑兵阵中,抢挑棍砸,霎那间搅起漫天的血雨腥风。
枪是蝎尾,毒辣凌厉;棍带锤头,威猛沉重;一枪一棍如同投入幽潭里的巨石,掀起滔天波澜。转眼间,就打翻了三名骑士。
“鼠辈找死!”
江屠感觉被对方狠狠羞辱了一番,不由得怒不可竭,提戟催马转身冲进自己队中。
战马一旦失去速度,马上的骑士绝对没有地面上的步兵灵活。孙霸、万牛子舞动兵器,径向前冲,一路上遇到的后背多,强力的抵抗少,没一会而就杀进阵中,把一众骑兵撵得鸡飞狗跳。江屠跟着冲进来后,场面顿时更加混乱。
石青大喜,亢声高呼:“我等莫非只有两位勇士?”
他身边的青壮士卒早被孙、万两人的疯狂举动激得血气沸腾;一闻石青之言,忽地跳出一二十人,就要冲上前去。
这么多人要冲上去,眼前的阵势可就散了。对方的另外两支骑兵眼看着就要冲过来。石青一下急了,大叫道:“慢着!重兵者去。短兵者留。不得违令!”
常苦儿等七人手持重兵的大汉欢呼一声,冲了上去。
万牛子自从得到金瓜锤棍后,一直没有痛快淋漓厮杀的机会,今日终于如愿。大呼小叫着,抡圆了可劲地砸。真个是挨上就死,碰上就亡。再厚的铁甲也禁不起他的一锤。突进十步,连杀四人。
就在他砸的不亦乐乎之时,突然,一点寒光耀眼生花,江屠的半月戟无声无息袭到颈项。待他发现之时,森冷得戟尖离他不过半尺,竟已不及躲闪。
“奶奶的!”怒从心生,他索性不管。金瓜锤棍急速一抡,只求临时也给江屠一下狠的。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