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阳光下行走的人们仿佛菠萝包上的奶油一样随时都可能被融化掉。尤其是过了端午,天热得汗水都能被快速蒸发。所以午饭一过,大街上也就基本见不到人。可是,在这般酷热的天气下,居然也有那不怕晒的人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门,还状似悠闲地在顶着大太阳出来晃悠,让人不禁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从那极热之地来的,面对这炽热炎炎,居然恍若未觉。
顶着烈日在城里的大街小巷四处转悠,两个时辰下来,就算平日吃惯了苦的阿牛也开始觉得有些吃不消了。可他身边的林幸,虽然已经是被烈日晒得俏脸通红,可却仍是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时不时还要跑到人家店里“巡视”一番,偶尔碰上个被大热天整的脾气极差的伙计,还要被人家扫地出门。可杏儿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顾着在一块破布上描描画画,极其神秘的样子。
终于看到路旁的空地上有一家小茶寮,阿牛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但是杏儿不说,他也不敢擅自提议,毕竟刚才已经被杏儿拒绝几次了。
“阿牛,我们去那边喝口茶吧!”
虽然状似悠闲,其实林幸也早已是口干舌燥,尤其是在被太阳烤的灼热的青石板路面上行走,让她不禁想起校门口小摊上的铁板鱿鱼来。
“好啊!”难得杏儿主动提议了,阿牛自然是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虽然已过时,但是天气仍然炎热。在茶寮的篷布下寻得一荫凉通风之所坐下,两人要了一壶凉茶,咕咚咕咚地牛饮起来。
“真痛快!”沁人的凉茶一下肚,不禁让人暑意全消。斜倚在冰凉的石墙上,林幸摊开自己一早上的成果――记了满满一块破布的笔记仔细地看起来。
这半天总的来说还是收获颇丰的。这一圈下来,她和阿牛一起把城里各处大大小小的酒楼也走了个七七八八,对于自己将来的创业心里也大致有了个底。总的来说,这些现有的酒楼都属于是传统的经营模式,每个店经营的产品也大同小异,所不同的便是各自的地理位置、规模大小等客观差异,而每个酒店所凭以吸引顾客的主要就是各自的特色菜,也就是所谓的招牌菜,除此之外,似乎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此说来,她自己的这个“东篱粥坊”应该可以通过强调特色化经营来独辟蹊径,在这个县城的餐饮业中取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如今最大的问题,反倒是选址问题。毕竟自己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城里的几处好地段都早已被人抢先,偶尔有几家要转手的,一见自己不是本地人,又是女子,便是一律地狮子大开口,要不就根本懒得理人。本来是希望自己不便出面的时候,阿牛能帮忙说个话什么的,可他那脸皮却比灯笼纸还薄,谈起生意来那张黑脸红的跟西红柿似的,以后是需要多磨练的,可眼前怕是指望不上了。
收起破布,林幸看了看一旁一脸无辜的阿牛,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了这么久,肚子也有点饿了,茶寮的茶水毕竟充不了饥,要不找一家干净点的店先解决一下五脏庙的问题吧。
这一块是他们今天走的最后一站,看着附近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酒家,有的也只是一些小门面的小客栈而已。前面那个街角,位置似乎不错,可怎么这么半天下来,一个客人也没有?这边看过去,店门口似乎贴了一张纸,不会正是准备转手吧?那对自己来说,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阿牛,我们走吧。”唤过老板,付了茶钱,林幸一边招呼一旁的阿牛起身,一边直往那家客栈走去。
走进一看,门口贴的不是什么吉屋出租或出售,反而是一个招伙计的启示,看来是空欢喜一场了。不过既然来了,也就顺便在这里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咦!这个店怎么这么眼熟?
对视片刻,林幸和阿牛突然不由自主地共同喊了出来:“一两六钱!”这不正是他们刚进城时住过的那家店?而那个数字正是他们被骗的房钱。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只是,那个油头滑脑的店小二怎么不见了,却换了个病怏怏的老头子?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难得有客人上门,老掌柜也顾不得一身的老胳膊老腿,赶紧殷勤地上前伺候。
“我们来讨债的!”
见了那老人家病怏怏的样子,阿牛确实有点于心不忍,但是想到自己被骗的一两六钱,他又不禁怒从心头起了。
“哦?”
老掌柜好不容易亮起的眼睛又暗了下去。只见他满是歉意地抱了抱拳,叹道:
“抱歉,刘汉三已经走了,小店剩下的也就这些了,恐怕累你们白跑一趟了。”
刘汉三?好人的名字!难不成是那油头滑脑的店小二就叫刘汉三?怪不得!看他长的不也是一脸汉奸的样么?
只是这老掌柜这些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