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咱们能演出了!”韩尊说。
第二天排练时,他们却怎么都找不到张蛮了,这个人蒸发了。
3、娃娃不听话太阳落山了,葡萄坐在假山边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葡萄的心情有点不好儿,爸爸昨天拿着那个会说话的娃娃,拍拍她的头,很生气的走了,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葡萄大多数时间生活在幼儿园,每周末回家一次。
一个周末在爸爸家。
一个周末在妈妈家。
她有两个家,却一点都不比只有一个家的小朋友幸福。
老师来了,摸摸她的头,葡萄很乖的跟在身后回到餐厅。
“娃娃不听话,晚上不睡觉。”葡萄没头没脑的对老师说。
“哪个娃娃不听话啊?”老师蹲在葡萄身边,笑着问。
“就是那个会说话的娃娃,晚上还在窗口说话。”
“葡萄最乖了,不说谎话。”老师装做生气。
“我没说谎,那个娃娃又回来了,不停的说话。”
“娃娃要听话的,你不乖老师就不喜欢了。”老师认为葡萄在说谎。
晚上,幼儿园沉沉睡着。
葡萄的床在窗边,在睡梦里,她隐约听见了一种声响,很微弱。
她睁开眼,看见窗外有个人影,小小的,是那个洋娃娃。它和她,只隔着一层玻璃。
娃娃伫立在黑暗中,看不见脸,但葡萄能感觉到,它在叫她。
葡萄起身下床,摸索着朝门那儿走,一步,一步……她回头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娃娃不见了。
葡萄突然感觉很害怕,不敢去开门。
她害怕娃娃就站在门外等着,带她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葡萄一个人。
葡萄抱着枕头睡了一夜。
这一夜,她总觉得那个洋娃娃就躺在自己的床下面。
第二天,葡萄站在老师跟前,说:“娃娃又来找我了,在窗外。”
“乖孩子是不说谎的,葡萄要是再说谎,老师就把娃娃叫来,带葡萄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
4、女歌迷“落入俗套”少了一个人,吉他手张蛮。
韩尊在别的乐队临时借了一个,又开始联系演出。
胡岩的死讯传得很快,圈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人死了,生前的关系网瞬间就没了。
“落入俗套”马上又有了新的工作。
晚上十点,“极乐”酒吧,演出开始了。
几个人很卖力,台下的观众在爆烈的声浪中更是卖力,演出很成功。
一个女歌迷冲上台两次,抱着韩尊不放手,蛇一样缠着他。
演出结束时,已经快凌晨了,酒吧借给乐队一台面包车,几个人到了地下停车场。
在停车位那儿,韩尊又看见了那个女歌迷。
她在灯光下站着,笑得很暧昧。
“有烟吗?”女的对韩尊说。
“你在这儿等我,就是为了要根儿烟?”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等你?”
“你不等我在这干什么?”韩尊拿出支烟,递给她。“这不让抽烟,要不上车抽吧!”
“我不上陌生人的车,不要以为我要做你的“果儿”哟!(果儿:摇滚圈儿里把那种主动贴着乐队成员的女孩儿叫“果儿”)我只是喜欢你们的音乐没别的。”
“是吗?一切事情可以慢慢发展的,你叫什么?”
“叫我娃娃吧。你们的吉他手怎么换人了?”
“那个人丢了?”
“是吗?你认为他丢了,是从你的角度看。也许从他的角度看,而是你们丢了。”
“你看问题的角度很特别,真的!我都开始喜欢你了!”
“慢慢你就会害怕我了,呵呵!我要走了,也许那个吉他手就在你们身边,只隔着一层玻璃,看着你们呢!”
女歌迷走了,象阵风一样,很突然。
“你注意她的手了吗?左手!”游三太对韩尊说。
“没注意,怎么了?”
“她的左手好像没有手指,不注意看好像握着拳头……”
几个人说话的位置,就在他们那台面包车后面。
面包车的最后一排,张蛮的脸贴在车窗上,平平的。他看着窗外的四个人,他把几个伙伴弄丢了,终于在地下找到了他们。
张蛮死了。
5、妈妈出差了葡萄不敢再提娃娃的事了。
她觉得老师和它是一伙的。
葡萄决定把这件事对妈妈说,妈妈会相信她,并且保护她。
周末,妈妈来了。
妈妈耐心听完了葡萄的叙述,笑着说:“娃娃是关心葡萄,怕你晚上害怕,你要和娃娃好好的交朋友,知道吗?”
葡萄半信半疑,点点头。
妈妈并没有带葡萄回家,直接把她送到了姥姥家。
“明天妈妈要去外地开会,后天就回来了,然后会给葡萄带礼物哦!要听姥姥的话,乖哦!”妈妈走了,去赶晚上的火车,葡萄觉得很孤立。
晚上,葡萄躺在姥姥怀里,睡不着。
她觉得娃娃还在床底下,瞪眼看着床板,均匀喘着气,葡萄甚至听见了喘息声。
恐怖感对于年龄来说,成反比。
同样一件恐怖的事,年龄越小的人,感觉恐怖就越大。
葡萄推了推姥姥,没动静。
姥姥睡得很熟,呼吸声和床下娃娃的呼吸相互交替着,此起彼伏。
葡萄悄悄爬起来,光着脚丫下了床。
她慢慢俯下身,一点……一点……生怕惊动了床下的东西。
床下漆黑漆黑的,深的不见底。
除了黑暗,葡萄什么都没发现,但那喘息声却越来越清晰。
葡萄害怕了,赶忙爬上床,一头扎进姥姥怀里。
那一夜,葡萄梦见了爸爸,他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头,一句话都没说。
葡萄发现,爸爸的个头矮了很多,因为他只有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