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恐怖我是个写恐怖小说的人,并以此为乐。所以,我总是在思考,什么才是最恐怖的……
从前,我认为下面几种情况可称为“最恐怖”:午夜的停车场,一辆辆车整齐呆板的站在那儿,如果你经过的某辆车里,有一具脸色惨白,嘴被麻线缝合在一起,瞪着眼睛死盯着你的死尸,而你却浑然不知……
在午夜的聊天室里,好不容易钓到一妙龄美女,哄着她打开视频,而对面坐着的却是一个脑袋裂开的怪物……
当一个人打开当天的报纸,却发现日期是第二天的,正在奇怪时,却偶然发现报纸中缝有一则“认尸启示”。仔细看去,那尸体,正是他自己……
某一天,我在公司食堂吃完饭,同事老张走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刚才坐你旁边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儿是你女朋友啊?还挺漂亮!一直靠着你,真亲密啊!”
我一惊,因为刚才吃饭时,我身边根本没人。但看老张,不像是在开玩笑,说话的时候,还在朝我坐的那个地方看,那儿已经空了。
“哪个女孩儿?我身边没人。”我说。
“不会吧,被我亲眼看见,你还不承认?干嘛那么快让人家走了?”
“她的头发好看吗?”我的心乱了,试探着问。
“还可以,不过我认为她更适合留长发,这个太短了?”老张笑呵呵的说。
完了!那个女孩在前一天晚上就被我勒死扔在车的后备箱里了……
现在,我认为上面几种可以说是有点儿“恐怖”,但怎么样也称不上“最”了。
其实,最恐怖的不是所谓“鬼”,也不是什么“死尸”,而是——人心!心中有鬼才最恐怖……
药方在吉林公主岭,有个山沟里的小屯子,叫放马沟。据说那里曾经是努尔哈赤出征时放战马的所在,是真是假却没有经过权威的考证,随便一说。
那地方不大,很闭塞,却山清水秀。
山,叫二龙山。水,叫二龙湖。
在小的时候,我就问过妈妈,那个叫什么哈赤的人在这儿放马,二龙湖里的两条龙没有出来过把马吃掉吗?妈妈回答说:“有孙大圣在,龙也怕!”所以,小时候我一直深信不疑,孙大圣就住在放马沟附近。
这些都是题外话,权当引子。
放马沟住的人大多姓冯,无论远近都能论上点儿亲戚。就象棵老树的根须,盘根错节。
冯紫家住在村口,三间大瓦房,前后大院,鸡鸭成群,日子过得相当富足。冯紫的老婆姓叶,叫叶凤姿,和冯紫结婚六年,一直没有孩子,两口子为这事儿没少吵架。
叶凤姿一口咬定,光种不长绝对是男人的种子有问题,和地没多大关系。
到后来,冯紫占了下风,开始四处求医。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钱倒是花了不少,地还是一片荒芜。
最后,还是叶凤姿的大哥出来解决问题。
大哥叫叶吼,常年在外跑车,见广识多,他在一个南方老中医的手里买到一个方子,给了妹夫,据说那方子连皇上都用过。
但冯紫觉得那方子很古怪,甚至有点恶心。
方子是用毛笔写的,得竖着念:蟾蜍两只,剥皮,小火慢熬,至肉骨脱离。
麻雀四只,竹签活串,大火烤糊。
石榴两个,白水熬煮,待水沸后放入蜂蜜一两。
将蟾蜍与麻雀放入石榴水中,用砂锅慢熬两个时辰。此方每日两次,一月后奏效。
冯紫根本就不信,他认定大舅哥是被这个老中医给骗了。
但叶凤姿坚信不疑,并严格按照方子所示,熬了一大锅腥喷喷的蟾蜍麻雀汤。
每天,冯紫都被逼着,咽下那恶心的东西。
3)庄稼地里的声音蟾蜍是书面语,其实就是癞蛤蟆,冯紫从小就极其厌恶那些浑身都是大疙瘩的东西。
但现在却要他吃,真是要了命。
半个月了,一共吃了三十次,后面还有三十次,冯紫一想到这儿脑袋都大。
而且好像是心理作用,每天早晨起来,冯紫洗脸,每当水蒙在眼睛上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有一只硕大的癞蛤蟆蹲在脚边,瞪眼望着他。
就在昨天,冯紫还做了个梦,和孩子有关系。
他梦见有一只手在自己的窗前拼命的挠,那刺耳的声音直穿耳膜。
叶凤姿也听到了声响,她把那张胖乎乎的白脸贴在冯紫耳朵根儿,说:“是我们的孩子,他进不来了!”
然后,冯紫起身下炕,去开门。
他看见窗根儿下,没有人,只有一只干巴巴的手,在挠窗玻璃……
早晨刚一睁眼睛,冯紫就把这个梦和老婆说了,叶凤姿听完眨眨眼,笑了:“只要你把药吃完,孩子就能进来。”
冯紫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没说话。
除了吃药,冯紫的生活还算正常,每天他都会到自家的地里转悠转悠,因为总会有别家的牛或羊去糟蹋庄稼。
冯紫顺着地垄沟儿,慢慢走着,玉米地里很暗,很静,只有昆虫在叫。
慢慢的,冯紫好像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虽然小,但却连续不断。
冯紫注意听着,四下寻找,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终于,冯紫找到了声音来源,离他只有两米。
那儿的一片玉米都倒了,横七竖八,成团的苍蝇,乌云般挥之不散,那就是声音的来源。
一个人躺在苍蝇堆下面,一动不动,死人!
冯紫瞪大了眼睛,他认识那个死人,是村里的木匠,冯大学。
4)凶手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