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地穿好鞋:“不好意思啊阿姨,我有点事,您自己吃就行。”
“那你在外面一定要小心点!”
“阿姨您放心,没事的。”
林美静告诉我的地点居然是在岑穆时的那家“旧故事”,我走进那扇厚重的玻璃大门的时候都已经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上一次来到这里是为了俞晓望的订婚宴,每一张桌子每一把椅子,都是我亲自摆设安排,而这一次,即使它们仍然都还在原地,随着那么多新的面孔新的故事闯入了生活才发现,虽然不过短短数日,但是竟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林美静笑盈盈地走上前来挽起我的胳膊,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说:“繁微快点,今天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我顺着她的目光,朝座位上坐着的女子望去,看清她容貌的那一刻我顿时如芒在背,连心跳都快到不能自抑。林美静上前介绍道:“繁微,这是秦怡,我在伦敦旅行的时候认识的,只是前不久才知道我们秦大律师现在已经回到了国内发展,都不告诉我一声。”
“哪有,最近因为工作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不然怎么敢忘了我们林大美人?”秦怡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笑容始终优雅从容,她复而看向我,“这位是?”
“繁微,苏繁微,多亏了这位恩人,穆时哥才能在海边被救回来,恩人得好好伺候着。”林美静俏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机械地扯起嘴角就近坐下,大脑里却完全是一片空白。
秦怡坐在我的对面,眼底波光涌动,她虽没有林美静长得那般明艳靓丽,却也别有一番独特的气质,只是这样近的距离始终让我忐忑不安,甚至我觉得连自由呼吸空气都有些困难,我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我放在心底的男子,想着他跟她漂洋过海,在异国他乡是不是幸福,想着他们如今在一起,又会是什么模样。
我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安静地听着她们的谈话,好在她们似乎都没有察觉我有什么异常。
只见林美静笑着说:“这下好了,有你们两个在,我就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会无聊了。”
秦怡抬眸,闪电般的眼神快速划过我的脸,她跟林美静开着玩笑说:“小姐,我倒是想天天陪着你玩,可是不工作是会被炒鱿鱼的,到时我被fire掉了你养我吗?”
“你这资产阶级还要来剥削我这无业游民,真是太残忍了,”林美静嗔怪道,“哎对了,上次在伦敦那个跟你一起的男生我看对你挺不错的,后来有没有发展一下呀?他叫什么来着?哎哟,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林美静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秦怡笑道:“你天天就惦记着周游世界,脑袋里净剩些玩乐的事情了。”
“是啦是啦,我承认我只顾着玩,要是我能像繁微这样温柔好脾气就好。”林美静看向我,一脸羡慕。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里带着苦涩:“你快别夸我了,我有什么好。”
似乎女生凑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事,她们一边吃着满桌精致的食物一边嘻嘻笑笑,我偶尔跟着附和几句,却感觉自己的灵魂游离在身躯的外面,怎么也不在状态。直到秦怡的一句话如针一般刺进我的耳朵,她说:“我打算结婚了,就是在伦敦的时候我给你介绍过的那个男生。”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林美静激动得站起来,然后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了,你还没说他叫什么名字呢?我是真忘了。”
即使我已经能够猜测到,但听秦怡说出“倪北夏”三个字的时候,我依然差点连手里的杯子都握不稳。
强颜欢笑道了声“恭喜”之后,我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借口去洗手间仓皇逃离了那里。打开水龙头,接起冰冷的凉水,一遍又一遍地泼到自己的脸上,仿佛此刻只有它能够让我清醒过来,眼前镜子里是一双空洞没有生气的眼睛,怔怔看着这个苍白的自己。
可是我没有想到秦怡也会进来,我看见镜子里出现了她的身影,我回过头去,她靠在离我不远的墙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幽幽开口:“我跟美静不一样,我不喜欢你这种温吞的个性,连自己爱的人都不敢去争。”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你说……什么?”
“每个女人都会格外关注跟身边爱人有关系的其他女人,我认识你,我相信就跟你了解我一样。”秦怡的目光放得很远,并没有看我,“苏繁微,你记住,倪北夏是我的。”
我呆立在那里,撑到秦怡离开,我才像全身没了力气一般滑坐在地上,洁净的地面满是水渍,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茫然翻着通讯录,奢望出现一个名字,能够将我从煎熬中救出去。
这时,手机竟像与我心有灵犀般突然在我的掌心震动起来,我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如同即将溺水的人看见了那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16】痛哭
【16】
我接起电话,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只听见岑穆时在那头说:“我刚刚打电话回家,王姨说你出去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没有回答他,咬着嘴唇握着手机不说话,他顿了顿,问:“繁微?你怎么了?”
别人说,当一个孩子摔跤了,大人不去理会,他或许会自己拍拍尘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顽强站起来,可是只要大人们一哄他,他便往往撒娇大哭。我觉得此时我就像这个摔跤的孩子,听到岑穆时的声音,只想他可以让我不管不顾放纵地大哭一场。
整理了一下自己,我鼓起勇气回到了她们的面前,林美静一脸兴奋地说:“繁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快别错过了饭后甜点,这里的味道可是在外面很难尝到的呢。”
我勉强微笑,秦怡平静的面容里看不出任何端倪,她依旧跟林美静谈笑风生,看向我的眼神里也毫无芥蒂。我不禁暗自佩服她的淡定心境,也许只有这样优秀的女子,才能并肩与倪北夏一起舌辩群雄,才能配得上他。
二十分钟之后,岑穆时风尘仆仆地走进了“旧故事”,他身后那户外刺眼的阳光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