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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上冷汗涔涔,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察觉我醒着。他们轻手轻脚将房门关上并走远的时候,我悬在喉咙里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原位。
“演技不错。”一声轻笑划破了房内的寂静,我震惊地回头,岑穆时竟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瞳仁伴着勾起的嘴角,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我大喜过望,摸了*的额头,“还有没有不舒服?”
他摇头,握住了我的手,但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好多了。繁微,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我现在就要走。”
“医生吩咐过,你要好生休养的,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我蹙起眉来。
“听话,快去。”
我拗不过他,因为知道我根本说服不了他,林纾桦和林正国的谈话他听到的或许比我更多。我都已经如此不安,他又怎么能高枕无忧地躺在病床上。
他的心太大,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包括他自己。
我只好去俞晓望的办公室跟她讲了岑穆时要出院的事情,她还在加班,整洁的办公桌上摆着高高的一沓病历本。她揉着太阳穴:“他疯了吗?真把自己当成神了?”
我无法跟她解释过多的细节,关于岑家和林家的纠葛,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于是我拖着她的白大褂耍起赖来:“俞大医生,小望望,亲亲望?你就放他出院吧,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知不知道只要他一踏出医院的大门,我就必须为他出的任何状况负责?”俞晓望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脑袋,“我看你是被他迷昏头了。”
“哪有,”我讨好地给她捶捶背捏捏肩,“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刻不容缓,俞医生你就通融一下,要不,我给你写个一个后果自负的保证书什么的?”
她的眼皮翻了翻,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画着,然后丢给我:“烦死你了,拿着它赶紧滚蛋。”
我趁其不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多谢医生大人,小女子日后必定前来报答您的恩情!”
“少贫嘴,我累死了,你走了我好清静会。”俞晓望不耐烦地朝我摆手,眼里却带着无奈的笑意。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叫住了我:“哎,等等,你一定要看着他点,别给我出什么乱子。”我心头一暖,她总是那么嘴硬心软的人。
就像是在昏暗的黑夜里,总还是有一盏灯一直为我亮着。
、【22】重要关头
【22】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我扶岑穆时走进他的房里,然后给他找了套干净衣服,嘱咐他洗个澡早点休息。他拉着我的裙摆晃了晃:“我不睡,都躺了大半天了。”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过话,像个小孩子要糖吃一样,轻撅着嘴憨态十足。
我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上前催促他:“快去吧,都夜深了。”
“今天吓坏你了吧?”他接过我手里的衣物,将它们挂到了卧室内置浴室的架子上,打开喷头调着水温,“来。”
我愣了愣,他重复了一遍:“过来,看你浑身脏兮兮的,成什么样了。”
我站到晶莹清澈的镜子前,看着里面凌乱的自己和身后岑穆时小心翼翼拆开我头上水晶发夹的专注表情,没有说话。他细心地将我的长发放了下来,他说:“繁微,你的头发又黑又柔,真好看。”
他拿起木梳,替我将发梢理顺,说:“中午在海边的时候,我看着不断涌来的浪潮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眩晕,当时我就想如果我就这样倒下去就这样死了,你怎么办。”
“别乱讲,”我连忙转身,捂住他的嘴,“医生说了,你只是太过操心劳累,加上之前的伤还没好彻底,才会这样的。”
他不置可否,他的唇轻轻亲吻着我的手心,然后替我拉开了后背长裙的拉链,雪白的肌肤缓缓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我不安地望着他,身体抵在洗漱台上没有退路。他笑着凑近我,却强压下了眼底熊熊燃烧起的火焰,只是吻了我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温热的水流浇遍全身的时候,我才感到了难得的惬意。带着清新花香的沐浴露搓起大堆大堆雪白的泡沫,似乎将我包裹成了一个雪人,我吹一口气,泡沫便飘了起来,如同洋洋洒洒的雪花。
门外响起了岑穆时低声说话的声音,我听不清楚,只知道他又开始打电话。心里暗暗叹息他的执着,也疼惜他的坚忍,立足在如此深藏暗涌的庞大商业帝国,竟是这样的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路,我只愿我们都能走得轻松一点,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苦难。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岑穆时的卧室已经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叠好摆在床的一角,窗帘也被卷了起来,明亮的光线洒满整个房间。
王阿姨拿着扫帚在身后叫我:“繁微你醒了?穆时一大早就出去了,早餐做好了,洗漱一下赶紧趁热吃吧。”
我回头微笑着说“好”,却突然感觉下身有些异样。我心头一紧,慌忙跑进了洗手间。那一抹鲜红灼伤了我的眼睛,我被惊得不知所措,脑海里闪过无数不好的念头,唯一清晰的想法就是孩子千万千万不能有事,我可以失去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怎么能连自己的骨血都挽留不住。
听到我焦急地呼喊,王阿姨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这是怎么了!”
我皱着眉说不出话来,蹲在地上浑身又开始冒冷汗。
她搀着我在沙发坐下,递了一杯温水给我,她面有忧色:“繁微,你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我想起之前跟秦怡见面的那天,得知她与倪北夏的婚约,我在岑穆时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也痛过一次,只是那一次并没有见红,而今情况似乎更严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