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和路公生决定去花都联系一批进口的日立彩电。也不知道陈春他们在深圳那边混得怎么样了，天成临出发前和陈春联系了一下，陈春答应从深圳过来到花都火车站接站。叶天成和路公生早晨出发，到达省城时已经到了16：00。火车票是第二天清晨6：30，他们决定在省城住一宿。在省委接待处住下来后，天成对路公生交待一句后，就乘七路车来到省经济干部管理学院看叶晓慧。

18：00到达学院。他在就近水果摊上买了小慧喜欢吃的葡萄和荔枝，通过打听来到了小慧的寝室。寝室里上了锁，到隔壁寝室一问，才知道有人约请出去吃饭了。天成只好从二楼下来，一个人在校园里等。

园子里有一池月季开得正艳，有红花儿，有白花儿。天成凑上去嗅了一下，没有感觉香味。等待的时间很寂寞，天成搬着指头数窗户。教学楼开始亮起了灯，亮一扇窗数一下。那种曾经在脑海里无数次喧嚣的校园生活，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虽然远离读书的时间不长，却足以让人怀想。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学生大学和社会大学属两处天，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许丽江还在英国读书，她现在不知道好不好？

数着窗户的天成心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没有头绪。当他数到第六十五个窗户亮灯时，小慧回来了。她们走进校园大门，天成第一眼就看到了小慧。小慧在一群女孩子中很突出，穿一身纯白的套服，梳着晚妆，身材看起来越发窈窕顺眼。他同时看到了一个警察在他们的身后，身材魁梧，和她们有说有笑，也很打眼。天成迎上去叫了一声，小慧。

小慧一愣，立马认出了天成。她有些不相信地问，天成哥，你怎么来了？

我去花都出差，顺便来看看你。天成道。几个女孩子围着天成直端详，七嘴八舌地问，这是谁？

小慧介绍说，我以前单位的同事，叶天成。

接着她把同寝室的同学一一作了介绍。

叶哥哥……大家七嘴八舌地乱叫，周玲珑叫得更响。

对了，我忘了介绍郑大哥了，来，天成，这是刑警大队的郑卫天，这是叶天成。小慧道。

两个男人握过手后，郑卫天道，小慧，我得马上走了，再见。

郑卫天挥了挥手，出了校园大门。小慧送了几步，远远叮嘱了一句，大哥路上小心。

除了周玲珑，几个女孩子都散了。小慧走近天成问了天成一些情况，才想起来似地问，天成哥，你吃过饭了吗？

没有，原准备和你一起吃的，等着等着就忘了。天成无不沮丧道。

都是我不好，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你不是陪你的郑大哥吃了吗？

唉，叶哥哥吃醋了。周玲珑在旁边逗道,叶哥哥，小慧人缘可好，喜欢她的人在后面排队，你排在第几？

去你的，胡说八道。小慧用粉拳在周玲珑肩上擂了一把道，叶哥哥叫得这样亲热，把他介绍给你做男朋友，好不好？

好啊，求之不得。周玲珑拍着巴掌笑，接着假装同情地道，不过，真成了我的男朋友，我怕有人会伤心。

谁啊？小慧问。

还能有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周玲珑用手指在小慧的脸上一点，道，不当灯泡了，对了，谢谢叶哥哥的食品。

她把天成送给小慧的食品袋扬了扬，哈哈大笑跑开了。小慧又好气又好笑，骂着赶了两步，才回转过来。她对天成说：这帮大小姐真疯，别听她们胡说。走吧，我陪你出去吃东西。

那个警察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

小慧没有回答。俩人沿着韶山路自南向东塘方向散漫地走着，路上有几片落叶，在路灯的照耀下，衬托着淡黄的光，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天成有些难过，首先打破了沉寂：

小慧，我问多了，只要你开心就好，看到你现在的生活，我真替你高兴。

小慧听了天成的话，只觉得心里好痛，想到当初自己的决定，强忍着不做分辩。她故意岔开了话题：

天成哥，你现在还好吗？

天成把公司现状和自己的工作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小慧听了，安慰道，只能这样了，慢慢来，我相信你有一天一定能出人头地的。

没有那么想，能有一个顺心的工作环境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不关痛痒的话，不觉来到了东塘百货大楼前。这里有一批临时棚户区，专门经营猪蹄汤，一碗黑糊糊的猪蹄汤，里边放三两块猪蹄，虽不好看，吃起来却有浓浓辛辣的快意，汤也十分的鲜美可口。这边的棚户一般都经营这道主食。附近的几所学校学生下晚自习后，一定到这里叫上一碗，有的还配几个小菜，当成宵夜。元一碗，又经济又实惠。

俩人坐定后，天成仔细端详小慧，除了几分清瘦，越发白净靓丽。想到小慧情感归属的重心偏向，心里有无边落寞和痛楚。小慧叫完菜把目光转过来时，正好和天成忧虑的目光相撞。她读到了天成的内心，心里直发颤。她躲开了天成的目光，佯装开心的样子道：

天成，这里猪脚的味道天下最棒，保你吃过还想。

小慧接着讲学校里的趣味事儿，一个人不停叙说。天成始终没有吱声。猪脚汤很快就上上来了。小慧兴奋地把两碗都推到了天成面前，道，天成哥，吃吧，快吃吧。

天成看着小慧，感觉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在心里一遍遍呼唤着小慧的名字。不知不觉叫出了声：“小慧！”

啊？小慧答道，看着天成，显得有些茫然。

吃吧。天成梦游似地道。他把一碗推到小慧面前，端起另一碗，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嘴里。

猪脚汤鲜美，天成拼命感应，却无法品出个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