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_京畿旧事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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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2 / 2)

多田冲田大夫一伸大拇指,连声说:“佩服、佩服呀!”

田大夫这回没有谦虚,反而将了多田一军:“多田先生,您的西医治疗枪伤如何?”

“唉呀,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呀!”

田玉川得意地大笑起来。

多田趁机冲田大夫一拱手,说道:“如此神奇的中医中药,能否让我开开眼,见识见识?”

“这有何难!”田玉川有意要在多田跟前露一手,便起身从屋里取出一贴“正骨膏”,又拿出一把很锋利的匕首,走到丁香树前,手起刀落,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枝条砍断。他先将断枝拿到多田跟前,让多田看了看齐茬儿的断处,然后又将断枝与原来的树干对好,糊上正骨膏,又在外边用小木棍和麻绳将断枝捆好,笑着对多田说:“多田先生,您看清楚了,断枝再植,我不但敢保证一周之后断枝能长好,而且在此期间,断枝上的花不谢、叶不枯。”

“神,真神哪!”老多田不禁站起身来,先走到丁香树前看了看那断枝的接口处,又回过头来,对田大夫问道:“您说的可是真的?”

“田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哄人!”

老多田拍了拍手,又笑着问道:“田大夫既有些奇术,何不大批量地制作些膏药,广施天下呢?”

马金山一拦田玉川,不冷不热地说:“多田先生,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打听这‘正骨膏’的配方了?”

老多田脸上一阵尴尬,忙自我解嘲地说:“唉呀,唐突了;我不该说这些。贵国人讲究物以稀为贵,一招鲜,吃遍天嘛。若是大量生产,难免秘方泄漏哇!对,马署长所虑极是,哈……”老多田重新就坐,众人又喝起了酒。

田玉川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马金山问道:“署长大人,最近又忙着破什么案子呢?”

马金山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最近,镇子上连续发生了几起盗窃案,至今也破不了。唉――,我……我已经准备辞职了。”说罢,他看了高起祥一眼,高起祥连忙低下了头。而这一切,都让多田看在了眼里。

田玉川也叹了口气,忙起身给马金山倒上了酒,安慰他说:“别着急,肯定能留下点儿痕迹……”

马金山一拍手,长出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这贼可是个高手哇!此人窜房越脊、如履平地。而且他的轻功特别好,他去过的几家大宅院,墙头儿上的草都没碰倒,房顶上的瓦也没踩碎一块。依我看,此人的功夫恐怕跟高老伯不相上下。”

高起祥的脸一下子红了,忙端起酒杯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田玉川不知就里,忙好奇地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莫非你碰见过那贼?”

马金山苦笑了一声,说道:“冬天时,有一天晚上,那人让我撞上了。他在前边跑,我在后边追,后来追到铁道旁边,正好过来一列火车,他扒上火车,之后就没影儿了。”

“啊?有……有这种事儿?”田玉川吃惊地望着马金山,心里一惊。他不明白:马金山怎么从没跟他提起过这事儿呢?要知道,他俩可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哇!他猜想,马金山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多田插上来说道:“马署长,你追捕那人时,为什么不开枪啊?”

“开枪?”马金山白了多田一眼,没好气地说:“根据我们中国的法律,偷东西的贼是没有死罪的。我万一打死了他,岂不是缺了大德吗?”

“这么说,你是手下留情了?”

马金山沉吟了一会儿,无奈地说:“可别这么说,万一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再穿这身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想想,人的两条腿再快,又怎么能比得上子弹呢?”

“是呀,那你为什么不开枪呢?”老多田瞪大了眼睛,继续追问着。高起祥此时却坐不住了,忙起身说道:“我……我去趟厕所。“说罢,便奔了后院儿。

田玉川糊涂了,他怎么觉得马金山今天这么别扭呢?老爷子为什么也变颜变色的?他呆呆地望着马金山,也没了话。

待高起祥净了手,重新入了席,马金山这才继续说道:“依我看,这准是个过路的‘飞贼’,打算在永定镇‘叼’一口就走。”

“可是,一连发生了几起大案,这像过路的人干的吗?”

马金山冷笑了一声,说道:“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这位飞贼大概根本没把我马金山放在眼里。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飞贼要是识相呢,趁早住手,也就罢了。要是目中无人,俩眼就认得钱,嘿嘿,我怕他绝没有好下场。下一回再让我撞上,我的手枪恐怕就不听我使唤了。”

老多田摇了摇头,不解地说:“马署长,我怎么觉得你对那偷窃的飞贼还挺仁慈的呢?莫非真像老百姓所说的那样,你们‘警匪一家’……”

田玉川急了,忙起身拦老多田的话头。他担心马金山会发火,弄得他这个主人面子上难堪。谁知,听了多田的话,马金山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他高兴地拍了下桌子,大声说:“多田先生,你这话我最爱听。来,就冲你这句话,我跟你干一杯!”说着话,马金山真的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和多田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他用手抹了下嘴,重新坐下来,认真地说:“诸位,你们说,是谁养活我们这些警察?”

田玉川、多田、高起祥三人相互看了看,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马金山显然是喝多了,竟然用手比划着,喷着老高的吐沫星子吼道:“你们准会说是政府出钱,老百姓纳税养活了我们。这……不对,你们想,这世上要是没有了小偷儿、流氓、土匪,国家还用得着养活我们吗?哈……”他用手拍了高起祥的肩膀一下,又说道:“大叔,这跟您当初保镖时一样啊!要是没有劫道的,还会有人花钱雇你们保镖吗?我听说干你们这行的,在半道儿上被人拦住,人家土匪问你们‘你吃的谁家饭?穿的谁家衣?’你们都回答说‘吃的朋友家的饭,穿的朋友家的衣’。大叔,是……这么回事儿不?哈……”

高起祥心中非常乱,听刚才马金山的那番话,人家分明已经知道了,在永定镇屡屡作案的“飞贼”,正是他高起祥。上次在铁道边儿上,马金山没有开枪,分明是手下留了情。甚至,马金山对田玉川也没说起过对他的怀疑。否则,姑爷肯定会找他大闹一番的。所以,他从心里是十分感激马金山的。要不然,就冲他放肆地跟自己动手动脚,高起祥也不答应。再怎么说,自己也算他的长辈呀!高起祥强笑了一声,对田玉川说:“马署长喝多了。”

“没有!大叔,这点儿酒算什么?不信你看着,我还能喝。”说着话,马金山又要去抄酒杯。谁知,老多田却飞快地把酒杯拿走了。之后,他站起身来,冲田大夫一拱手,笑着说:“田大夫,我也喝多了,感谢您的款待,下回我做东,请田大夫、高老伯一定赏光。”他又用眼瞟了一下那丁香树的断枝,接着说:“过几天我还来赏丁香,就此告辞。免送、免送,哈……”老多田装作摇摇晃晃的样子,大笑着出门去了。而后,高起祥也起身要回义地。田玉川忙招呼翠萍出来,和他一起送老爷子出了门,这才回过头来,招呼趴在桌上的马金山。谁知,马金山却像没事儿似地站了起来,笑着对翠萍说:“嫂子,给俺沏杯浓茶。”

“啊?你……你刚才是装的?”田玉川有些不高兴了,他搞不懂,马金山这是何必呢?

趁翠萍不在跟前,马金山压低了声音,认真地说:“你逞啥能?你没看出来,老多田‘黑’上你的秘方了吗?”

“我怕他?”

“糊涂!”马金山把田玉川按在椅子上,严肃地说:“你要听我的,赶快把那贴膏药从丁香树上揭下来。过两天多田来查看,你就告诉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这膏药他娘的不灵了……”

“不行!我不能输给多田,我得让他见识见识……”

“扯淡!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不听我的,早晚惹祸上身。我再跟你说一遍,这个老多田不是‘好鸟儿’,他是……”正好翠萍端着两杯茶笑吟吟地走了过来,马金山很快把话头打住了。他端过茶杯,轻轻吹着上面漂浮着的茶叶,见翠萍转身回了房中之后,他才又小声说道:“你告诉你们家老爷子,让他见‘好儿’就收。有道是‘马到悬崖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呀!”

田玉川一惊,忙问道:“老爷子他……惹事儿啦!”

“你别问了,我只能把话说到这儿,告辞!”说罢,马金山把茶杯往桌儿上一撂,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马金山的背影,田玉川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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