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赶到宿舍锁大门的时候回来了,一进屋就大喊累累累,累死累活的样子。我看着他头顶着雪花,眼睫毛上的冰茬,冻得黑紫的嘴唇,想必饱经风霜。我赶紧招呼他把衣服脱了,暖瓶里有热水,洗把脸,洗个热水脚,暖暖身子。然后拉拉蒙着头躺下的马飞,还有那个拉里邋遢的刘云,我说:“你俩别整的跟个王八似的,把头伸出来看看,窗外真的下雪了!”
马飞猫出两只眼,眨呀眨的,说:“真的下雪了?可定是乳白色的,跟精液一样。”
刘云也露出头,“谁能射这么多啊?”
“当然是老天爷啦!”俩人贼呵呵的傻笑。
我骂道:“满嘴胡言,小心得罪上苍,哪天你们口舌生疮。”
“喂喂喂贺晓武同学,我们可没得罪你,就是好奇你和炎严的肉体碰撞而已,别拿鸡毛当令箭,转着弯诅咒我们?我们是多好啊,今天刚去献完血,多么有爱心啊!那跟你似的,连精子都不肯贡献一点点,整天几亿几亿的挥霍,一点爱心都没有?看我们,我们不但献血,我们还献精子。”
“少装蒜了,我才没你们那么博爱,将来满世界都是你们的子孙!”我说完,问梁子:“怎么回来这么晚?”
刘云和马飞却假装什么没看见似的,又躺回被窝了。我拉开他俩的被子质问道:“你们俩怎么着了,梁子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还是一个屋檐底下的好兄弟呢?”
“得了小武,我们可不敢跟人家大明星称兄道弟,高攀不起啊!”刘云斜他一眼。
马飞跟着说:“咱们穷苦老百姓,帮不了人家什么,可别扯他后腿。”
“到底怎么了,我都被你们说的一头雾水,梁子到底怎么了?”
“你问他呀?”刘云抱着被子做起来。
“梁子,到底怎么回事?”
梁子一脸歉意,抵着头,坐在自己的床上慢慢讲来。
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拍完澄清艳门短片的纪实片后,反响一团糟,比前一次有过之无不及。由于我是这次比赛为数不多的优秀男选手,剧组和举办方相当重视。我承认,我确实火了,剧组没有任何人的关注指数超过我。可是我火过头了,以致惹祸上身。网友评论说咱们纯粹恶搞《金瓶梅》,说我们有同志色彩。媒体更关注清纯阳光健康,我们的生活被批为堕落,甚至为糜烂。剧组很关心我,他们觉得我有希望,就临时组织了一个策划组,帮我做好一切网络和媒体前的工作,条件就是要一口咬定,死不承认,不承认一切关于我们几个兄弟的事情。如果再有人恶搞,肆意炒作,将诉至公堂。我们还专门开了新闻发布会,解释最近一系列关于《醉青楼》剧组的负面新闻。
梁子说完,刘云就火气缭绕:“听见没有,不认识我们?我们要是死灿烂打争论不休的话就要把咱们告上法庭?还郑重其事的开新闻发布会,多健康多纯洁的男人啊!”
“好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鸡毛蒜皮的事就让它烟消云散吧。佛祖说:前世500次回眸换今世的擦肩而过,我们今世共处一室,情谊一场,是前世修了多少福分啊!别郁郁挂怀了,整的兄弟们更陌生人似的?”
“操,你跟个世外仙人似的,我们可没那么心胸开阔,我们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一句话不招呼,一脚把兄弟们踹开,我接受不了。”马飞也坐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拍拍他俩个人的肩膀,“这样好了,我擅自替梁子做个主,明天一定请咱哥几个海吃一顿,再happy一个通宵,好不好?”
“只怕他没钱吧?”刘云说话头也不抬。
“是吗?”我问。
梁子面有难色。
“这样,钱我出,人情让梁子还。”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