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一进门陈坤就精疲力尽地躺在了床上,天沉沉地黑了下来,他懒得去开灯,身上一股汗臭味,他也懒得去洗澡,黑暗中陈坤不觉打起盹来,在他周围围着好几只蚊子正似无忌惮地进攻着。由于睡不着觉,就躺在被窝里面吸烟。
外面的天空始终是郁闷闷的,使他感觉到都市的夜晚有点怪怪话,偶尔会有叭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不过有时候反而让人觉得加深了夜晚的寂静。陈坤平时并不是一个昼浮夜出的人,他郁闷的并不只是构思不出新的作品,由于杂志社至今没给他汇过稿费,他连起码糊口的钱都拿不出了。而且更糟的是一想起糊口感觉自己的胃又开始发脾气了。没办法只好到楼下对面的公园门口买烤地瓜,到了摊主那里一摸兜里只剩下五文大钱了,一个烤番薯又花去了六层积蓄,他拿着用报纸包裹着的烤番薯,回到了家里。当他打开报纸时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上面的一则新闻是:著名诗人惨死,‘银杏文学社’二十年后聚会成诀别。陈坤本来对这则新闻没有什么兴趣,急着把手里的烤番薯填到肚子里。这时听到房东大喊“陈坤有你的电话”(需要说明的是,电话是宿舍的公共电话)陈坤把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应了一声疲劳地走了出来。
电话是文昆打来的。他就是陈坤投稿杂志社的编辑。“陈坤吗?”陈坤听他的声音有些焦急,便打趣地说“想起给我送稿费来了”
“稿费的事情啊!你放心,把这件事情办妥了稿费我会优先给你寄去的”
“什么事情?私事啊”
“对了,你看今天的报纸了没有?”
“哪一版?”
“好象是社会版吧,就是著名诗人惨死,‘银杏文学社’二十年后聚会成诀别。的那则新闻”
陈坤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条新闻。
“其实这次诗友会就是我们杂志社举办的,谁知道中间发生了杀人案,我把这件事跟社长一说,社长说你挺喜欢推理这方面的技巧。就想让你来帮这个忙”
“你等等,我又不是警察,你该不会是让我来破这件案子吧”陈坤苦笑
“当然不是,不过也挺棘手的。这件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明天有空吧,来我们杂志社吧”
队长马蔺习惯性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廉价的旧手帕,擦着油亮的脑门,派出所里的空调坏了,但所里没钱修理。如果打报告给上面要他们换个新的,大概要等到三九天。而一般人到了夏天,食欲通常会减退,但对于马蔺来说一般常识却毫不管用,他的饭量反而增加了。再加上人一胖起来,也就懒得动手自己扇扇子,所以手帕就成了身上必备的东西。
这时小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验尸报告,他一直认为马蔺呆在屋子里是是这间房子升温的主要原因。
“怎么样?”马蔺喘了一口粗气问道
“根据验尸报告上说死者柯可是死于中毒”小商说“毒药放在他身边的那瓶红酒里”
“那死亡时间呢?”
“昨天晚上19点左右,也就是发现尸体2个小时前”小商回答“根据我们的调查,宾馆的服务员说这瓶装有毒药的酒是两个男人在下午16点左右送给死者的”
“除了那两个男人以外还有什么人去过宾馆?”马蔺问
“没有了,而且根据我们对于案发现场的勘察发现死者住的房间在三楼,而且门窗都是关着的,所以基本排除有人在偷偷溜近来作案的可能”
“发现尸体的是宾馆的服务员吗?”
“对,不过她应该没有什么嫌疑”小商说
“对了,那两个男人的身份调查了吗?”
“根据他们在宾馆的记录其中一个叫文昆,是个杂志社的编辑,不过这两个人都称自己没有下毒,而且也可以给对方作证”
“那你说他们有下毒的机会吗?”
“根据卖红酒的营业员说,是她亲手把酒放进包装合里的,所以他俩要下毒的话则必须在包装合上做些手脚,但这样一来,柯可难道就不会起疑心吗?”
“恩”马蔺点了点头“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还在调查,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线索,就是死者柯可的妻子突然失踪了”
“你认为这跟这起杀人案有关?”
“我说过还在调查嘛”
“还有吗?”
“还有就是,冷气的确该修理了”小商苦着脸说
2、
黄昏闷热而压抑,陈坤与文昆坐在敞开的窗户前,桌子上放在两罐廉价饮料。
“‘银杏文学社’曾经是全云南最大的民间青年文学社。很多文学青年都曾经居住在莲花池过,可以说莲花池是银杏社文学青年的老巢。”文昆望着天边缀着仲夏夕阳的红色云丝说“记得1985年的时候流行这样一句话‘在莲花池随便扔一块石头都可以打死一堆文学青年’这句话确实不假,就像新千年时人们都挣相在自己名片后面加上()一样,那时的人也都跃跃欲试的想让自己与文学扯上点什么关系。就像现在网络给人们的感觉一样,那时文学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新鲜的,当时,搞文学是一种普遍现象,只要是识字的都可能在蠢蠢欲动地准备写出他们的第一首诗歌或是第一篇小说这样所谓的处女作。当时,一首诗,一个短篇小说就可以使一个从未搞过文学的人一夜之间成名。”
“真的没想到中国人也这样有陶冶”陈坤感慨地说,其实他根本听不懂文昆在说什么,他并不是昆明人也跟文学青年扯不上任何关系即使是生拉硬拽也只能说他们都是耍笔杆子的。
“这当时在全国都这样。”文昆又好象自顾自地说“这是原于历史造成使中国人对于文学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情结,因为文化大革命,憋得他们苦闷,因为知识青年下乡又让他们饿得头昏眼花,终于在后来得到了解脱,据说当时云南的文学刊物每一期的发行量在几十万。由此可见那时的人们对文学是多末的饥渴。也难怪当时的人就像被饿了多少年的金鱼看到一大堆鱼食一样狼吞虎咽,有很多人在还没有解搀的情况下就被撑死了。”文昆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廉价饮料说
“还好你虽然是当时的文学青年中的一个,但并不是被撑死的人中的一个”陈坤说
“当然那些人也都没有真的死了,那时市场经济还远没达到大潮的高度,所以当时如果有人说到钱就会被人认为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那时的文学青年大多是面色苍白的理想主义者,认为自己的血液是被激情的文学火焰烧红的。而现如今他们这些人有的当了记者,有的象我一样做了编辑,有的已经成了当地文化部门的小头目了,还有的自杀了,也有的还当作家的”文昆说
“你说的案子的被害人也是文学青年喽?”
“是的,他叫柯可但他并没有在莲花池居住过,他不是‘银杏社’的,我们昨天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以前也听说过他的名气,因为最近我要出版著名诗人冰峰的一首诗歌集所以想请他做一首序,所以才和冰峰一起去拜访他的,而且我们也只是与他谈了谈一些原则性的问题就走了”
“就这些吗”
“呃……”
“那你买那瓶酒的时候不知道有毒吧”
“不知道,我想在我们走了以后有人投毒的”
“警察没认为有自杀的可能?”
“呃、、、对了,如果他要有自杀理由的话,他的妻子最近失踪了。他听说柯可很爱他的妻子”文昆说
“这么说有自杀的可能喽?”
“但没有发现遗书”文昆说“不过柯可在接受我们礼物时样子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