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怀鬼胎,走到她床上坐了,她的床有股香水气味,应该没仔细整理过,落有不少的长发,我拣起一根绕在指头上,说你的头发一点也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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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要我和周功用两把止血铗把病人胯下那玩意提了起来,这时主任进来了,看了那人一眼,对方医生说,这小手术就让文航他们做行了,你在旁边指点。你行吗?方老师看着我问。我皱皱眉头,咬了咬牙,行!
小时候我的包皮很长,在13岁时被割了,打麻药时那种刻骨的疼,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13岁的小男孩才刚刚发育,有时看见漂亮的女孩,那地方就会抖动起来,包皮被割的那段日子,看见女孩就受罪。
我从方老师手里接过手术刀,见那刀口有些生锈,应该是上次使用没洗干净的血迹。这能用吗?我问方老师。能用,他说,这事你甭管,安心动刀子。
随后我就看见那兄弟的龟头被方老师深深地压缩回去,我笑了起来,说,你要把它压回肚子里面啊。我们要把它割成两截,他说,别急,你们一定行的,我说过你比我厉害多了,然后示意周功把那长出来的包皮用两把止血铗紧紧夹住,然后吼出一句:割!我咬了咬牙,这不让人受罪吗?我说。割!他又吼,我战战兢兢地把刀子从两把止血铗之间插了下去,随后听见那位可怜的兄弟撕心裂肺地嚎了起来。
咦,怎么回事?我急了,问方老师。别管他,切,他命令我,同时冲那人吼,哭什么哭,不就好了吗?我又咬咬牙关,手上一用力,——切了。
哈!我笑了起来,同时就着方老师的肩膀擦了擦脸上的汗,方老师你帮我记下,我也成主刀医生了。
过了约半个小时,缝合止血包扎什么的都处理完,那兄弟哭哭啼啼地走了,我想那玩意晚上要是活起来可怎么办啊,同时庆幸自己割得早。
做完手术,留下周功清洗器械,我和方老师到外面吃早点,刚走出医院大门时我看见一个人的背影,有点像楚楚,我刚要喊,方老师拉住我,说你是怎么搞的,楚楚屁股哪有这么大,我笑了起来,没道理啊,我说,没道理你比我还了解她啊。楚楚屁股真没这么大,他又看了那人一眼,别的女人屁股属于盆型,可楚楚那属于碗型。
以后我就时常会注意楚楚的屁股,其实她的屁股不算太小,属于中等型号,用周功的话说就是小盆大碗型。
不一会儿到了医院职工食堂,里面那卖早点的包子老板娘看见我们,忙一步三颠地迎出来,我看了一眼她泰山样的乳房,一阵恶心。心想要不换家吃吧,这头肥猪实在影响食欲。
但方老师却被她连推带搡地弄进去了,我在门口站了一分钟,闭着眼睛冲了进去。
“有网吧,真好!”有一天高翔这样对我说。
那段时间云帆已经跟他分了,所以他特孤独,不怎么爱喝酒,杨臻也不跟他一起了,也时常旷班,我们也懒得理他,那天我们下班后,他喜滋滋地从外面回来,就这么对我说。
“上网骗老女人去了?”我问他。
“是啊,听说是云南大学的教授呢。”
“你不会吧?!”周功乜了他一眼,不信地。
“是真的,大学教授,我把她给骗了,嗯,有什么了不起,哈!”
话没说完,狂笑起来。
我们也被他逗乐了,但还是不信——这小子今天没出毛病吧?
“你怎么骗到她的?”
过了好一会,周功想起该好好开导开导他了。
“没法,活该她倒霉,”把双手背在身后,挺认真地,“她叫风无形。”
“怎么?”
“我对她说你这雅号挺不错的,她就说风真的无形,我不服,就跟她争了。”
“你怎么说?”
“我说风有形,让她吃惊了。”
“怎么就吃惊了?”
“她问风有形那什么是风形。”
“是啊,什么是风形?”周功也着了迷了。
“我说风有形,风形如风。”
“这样她就缠住你啦?”
“是啊,她说你真厉害,一定不是普通人,——不信?不信走,给你们看聊天记录。”
“什么乱七八糟,很平常的一句话啊。”
“是很平常啊,可她——哎,我也搞不懂了。”
从此以后就天天往网吧钻了,周功说了他几次,有一次还偷偷地跟去探个究竟,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真是个老女人了,还给他看视频呢,周功去就偷偷地站在他身后,这期间他修改了一次个人设置,这就让周功捧腹了,原来他的个人设置是这样的:姓名:独钓江雪;职业:作家;个性签名:著名青年作家,多家国内知名出版社签约作家。
说起来有点可笑,那天周功是捧着肚子回来的,用他的话说是,笑也笑疼了,气也气疼了,同情那教授也同情疼了。
两个疯子的关系继续朝最乐观的方向飞速发展,一个月后,那白痴女人给他打电话了,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说的都是肉麻的反胃话,其实我挺同情他,这兄弟是太空虚了,有一次我就对他说,找个女朋友嘛,要不,干脆和云帆和好算了,他说,这不正在找吗?他已答应和她见面了。我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他说没事,到时候找个理由不去就行,或是你们陪我去看看,不去相认就行,我又问你以前是告诉她你多大,他说中年三十。我听了只笑了笑,心想这小子若再这样下去心理一定会扭曲的。
又过了几天,他真的邀我跟他去见那老女人,那是在翠湖边上,我们赶到那里时,那女的早在那里焦急地左顾右盼了,我们无所事事般在她身旁坐下,看她把手里的《大观周刊》翻开又合拢,合拢又翻开,又过了十几分钟,远远地走来一个穿了白衬衫的中年男人,那女的立马们强行镇静下来,我想会不会有好戏呢,可没想到那男的在离我们不远处岔上了另一条路,然后远去了。我又看了那女的一眼,很失望的样子,生气自不必说,她红着脸看着那男的渐去渐远,最后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追着那男的追去了。
“是不是很有趣?”我问他。
“没什么感觉,”他说,“我和你一样,像个局外人。”
“你没让她看过你吗?”
“没,和她聊天我都不开视频。”
“你这叫变态。”
“没法,谁叫她不理我呢。”
“你说云帆?你这是实话?”
“是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段时间混得最好的是酒鬼杨臻,刚从内科转出来,到了b超室,b超室那医生就是美女刘了,很靓。
“我用生命做赌注,我b超室的美女老师一定没有男朋友!”在宿舍没事的时候,他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我也相信,”周功说,“所以你要努力,她在这里等你快三十年了。”
“我是说真的,”激动起来了,有时奇怪,一说到那医生他就挺激动,“我是很少认真的,现在认真一次,我真喜欢上她了。”
“那是那是,你抓紧,妇产科手术室就在旁边,可以为你提供安全保障。”周功似乎总跟他过不去。
“郁闷,你真不够兄弟。”
“说真的,”有时我也会这样说一句,“你有没有打探过,那医生有没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