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b超室的门，那躺在床上的人一见我进来，忙从床上一跃而起，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服就跑出门去。
1
陈列走了，此后没了音迅，我心里仿佛失去了些什么，方琪去了又来，我去找过她，但总对人不冷不热，后来才知道，她跟陈列吹了。那段时间，应该说陈列走后的那个月，我干什么都没劲，于是就匆匆转到儿科了。
这期间我时常看到学友张，当然，美女刘一直在他身边，有一次我对楚楚说，如果你能一直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她瞪了我一眼，说我一直想不明白，咱俩算什么啊，朋友？恋人？
是啊，咱俩算什么啊？朋友？恋人？想不明白，我们，从开始到最后，就是那样的莫名其妙。
五年前，我们还很单纯，在我对她的情感对她的爱里，没有一丝灰尘污垢。
但那一年发生的事情真多，除了朱志清和学友张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死去。
肥姐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她大山样的身躯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憋闷。
“你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些什么？”这会说人话的怪物，会怀孕的肉墩子，这座大山的变异体，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她，我真怕她一生气就会朝我压下来，我即刻就会成为肉泥。
“说话！”她浮肿的眼皮朝上扬了扬，“再不吭声我捏死你！”
“没什么可说的，”我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去，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呢，是我送她到昆明站，并把她送上车！”
“哼！”她粗暴地拔出叼在嘴里的烟，一把将还在燃烧的烟头掐灭了，“你会这么好心？哼，我从不信你们这些臭男人的鬼话！”
“那算了，别烦我，”我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往外走，“我好心来告诉你她去了什么地方，你却说出这样的话，你真他妈无耻！”
“你……”她可能被我刚才的话气晕了，呆呆地看着我，“臭男人，我算是看清你的嘴脸了！你滚，你给我滚！”
“呵，”我看着她瞬间变得青紫的脸，笑了起来，同时伸出手，“拿来！”
“拿什么！”她紧紧咬得牙关，好一会后吐出这三个字。
“他妈的你不拿来是不是？好，那我现在就打个电话去！打给你妹妹，跟她说，上周二晚上我看见她那美丽的肥姐跟一个男人……”
“王八蛋！！”她的小眼珠在眼眶里轱辘转了两下，“孙子！算你狠！！！”
“你就骂吧，我不想跟你计较，”我说着就掏出电话，“喂——”
“孙子！我怕你！狗日的，以后别让老子看到你！不然我剁了你！”她唾沫横飞着，哆哆嗦嗦地从腰间挎包里掏出我的身份证。
“孙子！！你他妈给老子小心点！”她骂咧着，把身份证丢在地上，跑了出去。
“喂，方琪，我拿到了，谢谢你啊。”
“知道了，”她在那边冷冷地说，“以后开房，注意别落东西了。”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想着肥姐那澡盆样的屁股，不由一阵恶心。
这是一家只有四张桌子的小酒吧，此时，除了我和三位服务员以外，酒吧里再没有一人。早上方琪给我打电话，说我的身份证遗落在她们宾馆里，她交给了肥姐，要我跟肥姐拿。想起肥姐我不由得想起孙洁，这位单纯的女孩，可惜啊，这单纯的女孩被我给毁了。唉——我叹了口气，又想起楚楚，自从那天我和陈列喝酒醉后，她就没给我好脸色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陈列带着方琪哭哭啼啼地走后，我边从嘴里吐着山海味边说，孙洁被我睡跑了！
从那天起她就不再理我了，我也没主动跟她说话，我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前在f大学那个时候上去。
我摇了摇头，用眼角扫了身后的服务员一眼，在桌上丢了二十块钱，出了酒吧，我想去找美女刘和痞子李。
3
敲响b超室的门的时候，美女刘在里面大喊起来，是文航吗，你别进来，我在做b超。我没理她，推门走了进去，那躺在床上的人一见我进来，忙从床上一跃而起，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服就跑出门去，美女刘骂了我一句，然后对着门口急急地说，你不能走，你需要手术了，说着跟了出去。我惊讶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在她的电脑前坐了下来，想下盘象棋。
“哎”，我正打开游戏，她走了进来，“我说你怎么回事？你们以前怎么样我不管，现在怎么样我也不想管，可是，她现在生病了，她阑尾炎犯了，你都不关心她一下，你怎么回事啊，我说文航？”
“什么？你说她——”
“还不快去！”她把我从椅子上揪了起来，又推了我一把，“我是真的服了你们这些男人了！”
“楚楚！”
我追了出来，但已经见不到她了，只得折了回来，在b超室门上踢了两脚，懊恼地说，你他妈怎么不开灯啊！我怎么知道是她！
“还不快去找她！”她差点要把手中的笔扔过来，“你他妈聋了还是傻了！她得立即手术！快去！我通知方医生准备手术！”
我只得又追了出来，跑到她们宿舍门外，她们宿舍门紧闭，我拍了拍，没人应，又推了推，发觉已被反锁了，我大叫，楚楚，你给我开门！
“你的手术耽搁不得，咱俩的事——你可以恨我一辈子，可你的手术耽搁不得……”
可不管我在外面吼哑了脖子，里面就是没有一点动静，我愈发担心起来，心里是又气又急，生怕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门头上是防盗窗，我跳起来，双后抓住外面的钢条，朝里面望进去，只见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紧紧地压住右下腹。
“楚楚，”我在外面急得大叫，“快开门呀，是我错了，可你的手术……”
她痛苦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跟着吼出一句：“滚，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我跳下地来，见走廊的一头有条长凳，我跑过去抬过来，二话没说就把它朝防盗窗扔进，只听“砰”的一声响，玻璃被砸得粉碎，可那防盗栏还是纹丝不动。
我又跳起抓住防盗栏，双脚努力朝窗户跨了上去，可窗户只够伸进我一条腿，我在上面骑了一分钟，忽然想起我们宿舍里有一把大铁锤，我又跳下来，到我们宿舍找出铁锤，三几下就把防盗窗砸得稀烂。
“我看你还开不开，”我在外面边砸窗户边吼，“你不开我照样能进来！”
窗户被砸开，我爬了进去，“我服了你了，”我说着开了门，“你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同时就去拉她。
“滚开，不用你管！”她又说，同时伸手来打我拉她的手。
“好，我不管，疼死你！”我说着要去抱她，她伸出脚来想踹我，可脚还没碰到我，她忽然大声呻吟起来。
“你死了我也不想活。”我嘀咕着，用力抱起她，冲出宿舍。
“怎么啦？”方老师跟着我走出楚楚的病房，在门口问我，“怎么一脸的血？”
“哦，”我才感觉脸上疼得厉害，才想起可能是爬窗户时不小心被玻璃划了，“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嗯，对了，我们现在要为楚楚做个上hcg。”他说着就朝护士办公室疾走，“看看，你们哪个帮楚楚抽血做个hcg，要快！”
“做hcg？！”我追了上去，在门外拦住他，“你疯了？！”
“对，下腹痛的女病人，我们都要给她做个hcg！”
“你有没有搞错啊？”
“什么？”
“我说你是疯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