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我看着那张胡子络腮的脸，生气起来，真想一拳挥过去。“你还是不是医生啊，人家是阑尾炎你给她做那玩意你庸医啊你？”
“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臭小子！”他握着双拳，吹鼻子瞪眼“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
“你他妈哑了！你这无耻的孙子，你就这么相信她，你相信她冰清玉洁，你这么相信她你干嘛要在外面搞女人——背着她在外面搞女人！你说，你这臭小子，女人不是好搞吗？你再去搞啊！”
我立刻定在门口，脑袋嗡嗡作响，像被闪电击中，唯有双眼朦胧地看着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飞快地推了我一把，然后向病房跑去。
我是蒙了，好像什么也不想，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刚出生的婴儿，对一切都无知，然后，我忽然觉得又羞又气又想笑，它让我一度高昂着的头耷拉了下来。
“滚，别碰我！”云帆给楚楚抽血回来看见我，过来拉我，我用力打开她伸过来的手，“看我的笑话对吗？”同时我逼近她一步，“你看我笑话对吗？你他妈的，我的笑话好看吗？”
hcg阴性，楚楚被推进了手术室，姓方的没让我参加手术，我一个人坐在手术室门口，开始想我和楚楚走过的这段路，可我想着想着却想起怀了我的种的孙洁来，我忽然想哭，我才知道我真他妈无耻，姓方的骂我一点也不错，我欠楚楚实在太多。
透过窗户往外看，外面的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我忽然想起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在f大学，也是在一个飘着春雨的中午，我把楚楚拦在了回宿舍的路上，我对她说，楚楚，就要分别了，我想跟你说会话，可当时她只给了我一个白眼，同时问出一句，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说完这句后就没命地跑开。过后我生了场大病。
呵，去年的这个时候，我病得死去活来，今年的这个时候，她病得死去活来。
美女刘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坐在我身边，“手术可能还有好一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该在两天前就已经穿孔了，现在都肠粘连了。”
我用力扯自己的头发，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也别太自责了，以后多关心她，唉，你们男人，让我们女人伤透了心不说，还拿你们没办法！”
她又在我耳旁长吁短叹了一会才走开，我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一直看着那件白大褂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头。
“我先走，下班了再来陪你！”她临走时好像是这么说的。
4
那段时间我一直呆在她身边，虽然彼此间都不说话，该吃饭的时候，我去打饭，打来了，她也一声不吭地吃，吃好了，我去洗碗，回来，又一声不吭地坐在她床边，她有时会面无表情地瞪着我看，更多时候是茫然地看着窗外。
这种现象我们维持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她出院了。
她出院那天我邀上美女刘她们，到外面吃了顿饭，这时的我，可能学会忏悔，对楚楚做的任何一件事，我都是谨慎又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出麻烦来。
她的作品开始在台湾上市。
“你恨我吗？”有一天我问她。
“我恨你干嘛？”她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说，“是我和孙洁的事。”
“你别跟我提她，”她笑起来，“跟我没关系。”
“那就当我说给自己听好了。”
她没说话，微笑地。
“我想，”我犹豫不绝地说，“咱们应该谈谈了。”
“谈什么？我说过跟我没关系，那是你和她的事，别把我扯进来。”
“你这是说真话吗？”
“不是又能怎么样？”她抬起头来，瞪着我，“你玩够我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人，你真无耻，亏我一直那么相信你。”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不会再犯那种错误，原谅我一次，行不？”
“不行！”她斩钉截铁，“我受够了，你这人，总以自我为中心，我告诉你，我们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就算有过，现在我也明确地告诉你！”
“什么？”
“我明确地告诉你，余文航，我们以后什么关系也没有，咱们，到头了，你要怎么做，我管不着！”
“分手，是吗？”
“是又怎么样？对！”她双眼挑衅地看着我，“对，余文航，我们分手！”
“好吧，”我喘了口气，感觉哽咽了，“我也够本了，这么说，你是喜欢过我的。”
她没说什么，指了指门口，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我，我吸了吸鼻子，没再说什么，踉踉跄跄地出了她们宿舍。
此后的三天里我没去上班，第四天早上，我还不想去，后来杨雪敲门进来，对我说，楚楚回去了，不会再来了。
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心想她回去关我屁事？但过了好一会后我忍不住了，看看时间，心想再不去追她可真来不及了。
我在门口等的士，远远地看见学友张跟美女刘手挽着手朝医院走来，美女刘远远地看见我，喊了我一声，然后朝我跑来。
“什么事？”我问她。
“我看见楚楚了，”她气喘吁吁地说，“行李全搬走了。”
“知道了，”我说，“我正要去追她。”
她看了看学友张，学友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等会，我送你去追她。
我看着学友张一步三颠地跑向停车场，心里又想着她在台湾上市的作品，又开始犹豫要不要去追她。
不一会学友张把车子停在我身旁，美女刘打开车门，一把将我推上车，随后她也坐上车。
赶到昆明站，我看见楚楚了，还有她哥，正要把硕大两袋行李往火车上搬呢。
我看她笑得很灿烂。
美女刘最先冲下车。
我坐在车上，冷冷地看着美女刘大声叫着朝楚楚跑去，随后她俩聊在一块，期间楚楚不停地笑，不停地点头，又不停地摇头，而美女刘则不停地跺脚，焦急地朝我这边挥手，最后，汽笛长鸣，我眼睁睁地看着楚楚用力摔开美女刘拉她的手，跟着她哥上了车。
火车走了，美女刘和学友张气极败坏地跑了回来。
我吹了吹鼻子，笑着问他俩，怎么样？
“你娘的你玩够了没？！”
美女刘在我胸前打了一拳，我即刻弯下腰去。
“我鄙视你！”学友张也说，“你y真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