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阅读_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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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1 / 2)

眼,满屋怪异炫目的红光,像是天亮了。破藤椅上坐着个人,却是聪聪,笑嘻嘻地望着他。童童毫不奇怪她一清早会来找他;也不奇怪她咋个进的门,只是喜出望外地呆望着她,好久才伸手去拉她。连伸几次手,总也拉不到。他坐起来,只穿了个背心,也不觉得冷,抱住她深长地吸气。他实在太迷恋她那醉人的体香了。他紧紧地搂着她柔韧苗条的细腰,让她圆滚滚的双乳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他吮吸着她的嘴唇、脖颈,迷醉中,觉得屋里有些不对劲。从她浑圆的肩上望过去,见紧闭关严的门板上,像溺死鬼冒出水面样,伸出一只脚来。这只脚穿着青布鞋、黑裤子。童童背脊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眼睁睁看着这只脚从门板中伸出来,踩在地上。然后手、头、身子,从门板里一点一点地挤出个女人来。

“鬼!”童童不相信有鬼神,不迷信,却抑制不住恐惧。

这个中年女鬼穿着蓝布偏襟衣服,栓着条白布围腰,白毛巾裹头,五、六十年代农妇打扮;一张腐肉样惨白的肿脸;两个黑洞洞样邪恶的眼睛;带着阴森森的死气,站在聪聪背后。

聪聪背对着女鬼,双手挽着童童的脖子。一阵阵体香让童童晕厥,恍惚听到她轻轻说:“我砍槲树给你作棺材。”

这时,从门板里钻进来的女鬼眼露邪光。腐肉样惨白的肿脸可怖地搐动着,做出一种凄惨的狞笑。她一边阴惨惨地唱着语录歌,一边摆手扭腰、摇腿送胯,身体像蛇一样地蠕动起来。怪异炫目的红光暗淡下来,闪烁阴森。床铺椅子随着女鬼扭动的节奏也古怪地扭动起来。童童眼前一黑,头颅中“轰”的一声,冲出股惊惧的电流,瞬间扫荡全身,摧毁了他的意识。他全身麻木,不能呼吸。心跳停止。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就像在无边黑暗中熠烁的一星萤光。他要喊叫,却不能出声;他想逃跑,却不能动弹。意识失去了知觉;灵魂离开了肉体。聪聪不见了。世界消失了。黑暗中只有他那一星点意识面对着腐肉般惨白肿大鬼脸的狞笑。

童童知道自己被梦魇迷住了。自1960年祖母饿死后,童童在床上被各种各样的梦魇迷住过多次。他知道必须尽快让自己恢复知觉,让灵魂回归肉体,从梦魇中挣脱出来。他试着要指挥不知在哪里的手指头,像在空洞虚无的脑海中搜寻消失的记忆;像在寥廓苍茫的暗夜里触摸漂浮的尘埃。他仅存的那一星点意识在拼命地挣扎,上天入地地搜索,终于感觉到了好似远在天边的大拇指。“动一下吧!动一下吧!”他试图让脱离了灵魂的肢体听从指挥。“动一下吧!动一下吧!”他不断地乞求,一遍一遍地向那个冥顽不灵的大拇指发出指令。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到了拇指的动作。随着左手拇指知觉的恢复,很慢,很慢,食指、中指、整只手,手腕、手臂、右手、躯干、下肢,像融雪样,知觉扩散开来。意识融合了感觉;灵魂回归了肉体;生命战胜了恐惧。终于清醒过来了。

童童心脏狂跳,喘息未停,浑身冷汗。睁开眼,见昏黄的灯光依然灌满小屋。破藤椅仍旧孤寂地站在床前。耗子还在床下弄出“悉悉嗦嗦”的响动,时而肆无忌惮地在屋里乱窜。没有聪聪;没有那个穿青布鞋、蓝布衣、黑裤子、白围腰、白毛巾裹头、唱语录歌、惨白的腐肉肿脸、狞笑蠕动的古怪女鬼。

梦魇挣脱了,童童虚弱地瘫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糊涂。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天晚上,聪聪家热闹非常。大哥大嫂、二姐姐夫、三哥三嫂、四哥、爸妈、侄儿侄女,一大家子十多人,笑语喧哗,欢聚一堂。半夜过后,聪聪和侄儿女们先睡了。一觉醒来,心慌意乱,烦躁不安。开灯看钟,才凌晨二点。又关灯,闭眼睡下。迷迷糊糊,见童童径直走来,旁若无人地开门进了她的房间,拉她起来,穿过堂屋。满屋的人视而不见地剥瓜子、吃花生、抽烟喝茶摆龙门阵,不闻不问,任他们穿过人群,大摇大摆地出去。过街、进医院、到童妈妈小屋里,坐在床前的藤椅上。拥抱、接吻,互诉相思。正陶醉时,童童忽然两眼发直,一脸惊恐,人事不醒,四肢僵硬地倒在床上。聪聪吓得手足无措,哭喊起来。

一家人在堂屋听见妹伢伢的哭叫,全都拥到床前。见聪聪双手乱抓,泪流满面,闭着眼睛“通通通通”的哭喊。没人知道啥意思。大家忙把她弄醒,问她做啥梦了。她睁大双眼,茫然无语。乱了一阵,见她无碍,就各自回房安睡。

等大家走了,聪聪开灯看钟,才凌晨四点多,只好躺下等待。心中焦虑万分。虽然明知是梦,但总觉心神不宁,惴惴不安。难道童童出了啥意外?他回来没有?又不好去问四哥。睁着眼睛等天亮,决心天一亮就去找他,看个究竟,才能放心。左思右想,展转反侧。耐不住困倦,睡着了。醒来时,屋里明光崭亮,忙看钟,快八点了。起来梳洗收拾好,急急跑出去。

妈问:“初一大头的,那么早,跑哪里去?”

她说:“去同学家有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童童醒来晚了,心急火燎地出门找聪聪,见聪聪进了医院,转身回屋等她。聪聪进来,两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说不出话来。所有的焦虑不安、烦躁思念,全都烟消云散,无影无踪。都不提昨晚上那揪心的思念、无助的煎熬、似真似幻的梦境。童童更不敢提那可怕的梦魇。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说些词不达意的蠢话。

聪聪说韶山朝圣时,在一个无名小站上,一停三、四天,差点饿死在火车上;童童说顺子区斗胡天道。说差点把那个主义兵看成聪聪。大天白日,不好关门,只有背人紧紧地拉着手,享受着难以名状的甜蜜温馨。

童童坐在床边,尽可能靠近破藤椅上的聪聪,贪婪地吸着她幽微的异香。吃过妈妈煮的醪糟蛋,约好晚上7点,老地方,聪聪才恋恋不舍地回家了。

晚上的约会不象在白天,无论是河边,还是路上,童童总是忍不住要盯着聪聪身后,生怕又冒出个什么东西来。聪聪察觉了他的不安,回头看看,说:“没得啥嘛!你总看我背后干啥?”

童童故意说:“我怕你背后钻出个鬼来!”

“还说自己不迷信?咋个怕鬼了?”

“我是不怕鬼!你怕呀!”

“我才不怕哩!”聪聪说:“去年从兴盛煤矿走夜路回来,在洪家冲,遇到那个屙野屎的,是哪个怕得紧紧抓住我,把人家手都捏痛了?”

童童笑了,说:“我怕得甩石头打鬼,不象有些人,不怕,只是手心出汗流成河了!”

两人说笑,拼胆大。童童讲夜半停尸房有人吃死人脑髓;聪聪讲半夜女厕所便池里伸出毛耸耸带血的手:“小姐,你要卫生纸吗?”;

你讲堰塘头“嘎嘎”叫的鸭亲鬼;我讲林子里舌头伸出尺多长的吊颈鬼;你讲坟山上啃死人骨头的饿牢鬼;我讲老屋基獠牙尖爪的僵尸鬼又讲了些这些年残害、自杀等吓人的故事。两个人都背脊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童童说:“去年你叫我要在白天、人多的时候摆鬼龙门阵。才一年,你就不怕了?”

聪聪说:“胆子练大了嘛!到延安去的那次。我在成都站跟大家走散了,没挤上客车,跟一队重庆红卫兵爬上一辆闷罐车。我睡着了。半夜他们下了车。一个人被拉到兰州。有几次晚上停在荒野小站的待避线上,真正听到鬼哭狼嚎。不敢出声,不敢求助。要是喊来的人起了坏心,不是自投罗网吗?胆子吓大了!”她骄傲地说:“随你啥子鬼龙门阵都吓不倒我!”

童童笑了,说:“不要吹牛。你听啊。”慢悠悠地讲起来:“当年包公陈州放粮,事毕,接朝廷圣旨,要他火速赶回开封府,有大案待审。包公带着王朝、马汉,星夜急驰,快马加鞭,赶回开封。一路上阴风惨雨,过了些野渡荒坟。由于包公夜管阴,日管阳,不少冤魂屈鬼,得知包大人夜赴开封,纷纷前来告状。皇命紧急,王朝、马汉一一斥退。众冤魂屈鬼不甘放弃,跟着包公,前引后随。包公这一路行程,真正是阴风惨惨,鬼影幢幢。正急驰间,突然,荒野小路上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王朝、马汉斥之不去。包公勒马问道:‘下跪女鬼,有何冤屈?从实诉来。’女鬼低头俯首,并不回答。包公又问:‘汝生前何人?为何低头不语?与我仰起面来。’女鬼抬起头来。但长发遮面,看不清面目。包公又问:‘为何长发遮面,不以面目示人?’女鬼仍然不说话,撩开头发,只见女鬼脸上血肉模糊,不见五官。眼耳口鼻,皆为血洞。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王朝、马汉是降妖伏魔,出生入死的铁汉,也看得心惊肉跳。包公见此惨状,大发恻隐之心,问道:‘是何人如此凶残,害你至此。汝从实诉来,本官为你伸冤复仇。’女鬼叩首为谢,却不说话。包公问:‘是路遇强盗,劫财劫色?’女鬼摇头。包公问:‘是公婆凶恶,下此毒手?’女鬼仍然无语摇头。包公问:‘是丈夫嫌弃,杀妻另娶?’女鬼还是只摇头,不说话。包公又问:‘是妻妾争宠,毁容杀身?’女鬼依然摇头不语。”童童见聪聪凝神静听,神情专注,急于想知道女鬼为啥死得这样惨,又继续说:“包公又问:‘是叔伯不仁,除孀夺产?’女鬼‘哇——!’的一声。”

童童这“哇”的一声怪叫,惊得聪聪花容失色,跳了起来,一下扑进童童怀里,紧紧搂住他,浑身战抖,眼泪也流了出来,好久说不出话。

童童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说:“好了,好了,不怕,不怕,”

聪聪伏在童童怀里,只是发抖。童童说:“还吹牛不?吓着了吧?”

聪聪缓过神来,握着拳头捶打童童,说:“你好坏!你好坏!我全身都吓麻了!”

童童说:“这故事吓人效果不错吧!”

聪聪说:“还可以。特别是你那声怪叫太吓人了!”

童童说:“就是。这个故事妙就妙在当你想听女鬼回答,聚精会神,高度紧张的时候,怪叫一声。这种出人意料的声音,比奇怪恐怖的形象更惊吓人。人和动物都这样。只是人有高级精神活动,有意识、思维和情感因素。有的人敏感一些,有的人迟钝一些。没有恐惧感,所谓无所畏惧的人是绝对不存在的。要嘛是白痴。无知者无畏!”

聪聪说:“那是不是有鬼呢?”

童童想了想说:“我想,鬼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相信的人多了,就有了‘鬼’了!”

聪聪笑道:“装腔作势,故弄玄虚。套用鲁迅名言,掩饰自己的无知!”

童童一时语塞。的确,从现有的科学理论绝对推导不出“鬼”的存在。昨晚梦魇中见鬼可以归结为噩梦,是精神紧张造成的。但为什么精神紧张会造成这样一个噩梦呢?

他想了想说:“我也见过鬼,但是我不相信有鬼这个东西。我想‘鬼’应该是人类精神活动的现象;也许还包括一些现阶段科学理论不能解释的所谓超自然神秘现象;甚至还有所谓心灵感应,第六感觉等等。总之,我说不清。”

聪聪说:“迷信的人就相信有鬼。”

童童说:“鬼和迷信其实并不是一回事。迷信的人相信有鬼神,但迷信就不仅仅是迷信鬼神。迷信,是着迷、盲目地信仰,可以迷信山、水、石、林、虫、鱼、禽、兽、图腾,迷信人。比如教徒对教主的迷信;政治团体对首领的迷信;像苏联对斯大林个人的迷信。”

聪聪抢着说:“我们中国对毛主席的个人迷信。”

童童说:“就是,我们中国共产党中央,集体决定在全国树立毛主席的个人权威,最后却造成毛主席个人迷信君临天下的局面。连最早提出毛泽东思想的刘少奇也被打倒了。毛泽东成了凌驾于共产党和国家、人民、民族之上的绝对权威了。”

聪聪说:“毛主席说‘大破大立’,实际上是大破其他人的权威,大立他自己的个人权威。”

童童想:“聪聪真的长大了。”

在以后的约会中,童童始终忍住,没讲那晚上的梦魇。不是迷信,是说不清的什么原因,他不想让聪聪晓得这个梦魇。每当和她拥抱时,总怕她背后钻出个可怕的女鬼来。这种感觉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正月初五后才逐渐消失。可是,初七那天上午,钟荣富气喘吁吁地送来了司令部紧急命令。五兵团全体红卫兵战士初八紧急集合,返回璧县,贯彻执行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实行无产阶级革命派的大联合,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夺权,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摘桃子的时候到了。

童童告别聪聪,说服了妈妈,随队杀回了顺子场。

昙花果(16)

十。峰顶雪残,谷底流急。

前几天,方面军军部联络员送来命令,为迎接刘王张郭回川,必须加快夺权行动步伐。古正云带着勤务组天天和各单位、各公社的造反派商议革命大联合,成立了顺子区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司令部,解放了革命干部,区委副书记林志雄,争取了区武装部萧部长和璧县驻军支左军代表刘参谋的支持,准备按毛主席制定的“三结合”方针,向顺子区委以胡天道为头子的走资派夺权。

按五兵团在顺子区文化大革命中起的作用,派代表进入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应该没问题,但区属单位和街村造反派代表认为,五兵团是知青组织,不能占街村、单位的代表名额,应和各公社代表一样,由全区贫下中农造反组织代表选举产生;各公社贫下中农组织代表认为,五兵团是驻顺子区的红卫兵组织,应在街村、区属单位的造反组织代表中产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大联合变成了大扯皮。扯了几天,找萧部长和刘参谋协调,最后采纳了区革联司司令梁明邦提出的方案:单列一席给五兵团,作为顺子区革联司的代表。总算统一了认识。于是,璧县顺子区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司令部决定,三天后革联司各组织,七点半准时到达区公所向走资派发起决定性的总攻击,建立无产阶级革命的新政权。

五兵团司令部隔壁就是邮电所。往日十点,邮件一到就满脸堆笑送过来的刘师傅,今天快十二点了还没露面。陈明瑞眼镜滑到鼻尖上,正在埋头写他的《玉石围棋》。童童只好自己到邮电所去看。一进门,见刘师傅端着茶杯,眉眼不抬,冷冷地说:“门边上,”就扭头不理了。

童童有点惊异这种人变脸之快,难得理他,抱着比往日少得多的印刷品回到司令部。《八。二六炮声》、《八。一五战报》、《宜宾红旗》、《莲花矿区兵团战报》、《璧县红旗》、《方面军战报》等,所有造反派的报纸、传单都没有。《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四川日报》等所有党报一个主题:“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坚决镇压反革命!”

风向变了!童无逸马上报告古正云。古司令立即召开勤务组扩大会,让童无逸介绍了党报的政策动态,顺便谈了刘师傅态度的变化。所谓月晕而风,础润而雨,见微知著,未雨绸缪。陶启明参谋长同意童无逸的分析,主张暂停明日的夺权行动。必须在了解萧部长、刘参谋的态度,得到他们明确表态,形势明朗后再作决定。夏理诚政委支持陶启明的意见。保卫部长钟荣富说:“说不干就不干了?街村、单位还好办。各公社咋个通知?电话在走资派手头。只有半天时间。我不敢保证瓮滩、柳信通知得到。明天锣齐鼓不齐,看大家咋个下台?”

吴卫东说:“这次行动,虽说我们是主力,但夺权行动是联合司令部的决定。我们说不干就不干不行,必须和兄弟组织协商后再决定。”

讨论到下午两点,古司令决定:夏理诚马上到区公所找萧部长、刘参谋,了解情况,争取支持;尽快回报革联司。陶启明和他到革联司总部召集各组织头头商量对策。钟荣富安排好人员,准备随时行动。吴卫东作好后勤保障的两手准备。李问菊照原计划准备舆论宣传资料,安排布置人员,不得命令不准放弃。

下午四点过,夏理诚赶到联合司令部,说萧部长和刘参谋表态,一如既往,支持革联司的一切革命行动。各组织的头头们一致认为:革命形势大好;我们准备充分;“三结合”夺权的条件已经具备;我们夺过无产阶级专政大权,就是要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坚决镇压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和妄图复辟资本主义的阶级敌人。镇压反革命就是要镇压他们!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社会者,我们的社会!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

干!照原计划行动!让一切犹豫、胆小、退缩、软弱见鬼去吧!

翌日,照原计划,五兵团全体战士六点起床,六点半吃饭,七点集合,七点二十分,五兵团红卫兵和革联司造反派四百来人整队冲进区公所。各公社贫下中农造反派陆续到来,贫造司几百人集结在区公所门外。童童和陈明瑞几个宣传小分队满街刷标语,贴大字报,大造无产阶级革命派夺权的革命舆论。

古司令带队冲进区公所,胡天道及所有走资派都不知去向。萧部长和刘参谋披着军大衣在会议室门口截住他们,厉声责问:“干啥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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