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欲望

你所喜欢的，还有你主观的经验，被认定为真理，不可侵犯。即使你把“人与人不同”当做是常识，却依然坚持己见。你总认为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衣服当然直接洗外面会洗的干净，类似的生活经验一直在你心中根深蒂固，其实呢，大部分衣服都要反面洗涤。

他们从田野回家，偷偷的进入阿潘的房间。在天光还亮之时，抓紧。因为晚上小妹要回家吃饭。

现在是愉悦的开始，阿潘以为这件事是这样，似乎有崇高的意思。他没有实际经历过爱情，这些依然让他手忙脚乱，虽然故作成熟。他们极力控制，尽可能不让床发出声音，隔壁的人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外面其他时间听不见的声音也是，汽笛，喇叭，争吵、物体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甚至是临街的叫骂声。这一切触及到他忧伤的神经，他此刻是这样的忧伤，以至于找不到任何解释的理由，好像他原来就是这样，易于动情，其实是越忧伤，越快乐。小妹觉察到他的异常，对他说：“这是白天的原因。”

“你伤心吗？”他问她。

“我也很伤心，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伤心。”

接下来是沉默，不熟悉的沉默。他们回忆，回忆有关自己受到的伤害、非议、不理解、冷嘲热讽……“那我流泪了，你不会介意？”阿潘说。

“不介意，想哭就哭吧。”

他一下子抑制不住，伏在她的肩膀，痛哭流涕。她抚摸他脑后剃光的短头发，像是安慰爱哭的邻家小弟。他突然记起小时候的邻家大姐姐，每次因倔强而哭到天昏地暗，没人来管，就是她，帮他掸去身上的泥土，用自己的手帕擦干净满脸泪水，一声声安慰。最终他会停止哭泣。

他突然想到，那是怎样珍贵的感情，由冥冥中来，又在冥冥中去。他有时候会在梦中梦见她，梦见她嫁人嫁的不好，回到娘家，只有不争气的弟弟的耻笑，他想为她做点什么，却没有适当的理由。见面了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镇上的普通人一样，打招呼，继而走开。他们原来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他认为是自己最宝贵的感情，也许她并不留存心底，但他依然坚信她是善良的女孩，即使嫁人，也是在邻里吵架时笨嘴的女人，别人一骂，便说不出话。

这些是他记忆中不能被丢弃的，被埋藏在心底，偶尔会在惨不忍睹的生活中冒出来，让他更觉活着的不适与难过，生存下去需要付出这样、那样的代价，嫉妒与自暴自弃让他变得绝望。

他被她抚摸，觉得温暖与安慰。他也开始抚摸她的身体，柔软发烫的肌肤让他欲望又起，他俯下头想去亲吻她的唇，却被她躲过。

他突然动到想去买件价值不菲的礼物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