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继续幻想道:“我把他们做成包子!馅饼!饼?烧饼……”
冬璃看我一个人嘀嘀咕咕,颤声问皇甫泫然:“皇上,主子是不是被打傻了?”
皇甫泫然的眉头越皱越紧,伸手过来我眼前晃晃,我没理。
“啊――”
我突然一声惊叫,震得两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拔腿就往外跑,皇甫泫然把我提回来,“你去哪儿啊?”
我激动地坐也不是坐,站也不是站,“许莞冰!我要找许莞冰!”
皇甫泫然朝天翻了一眼,让展陌去叫了。
一会儿展陌回来说许莞冰不在,我“噌”地一下站起来又要跑,皇甫泫然身手敏捷地一把把我捞回来,“你又要去哪儿?!”
我腾空蹬了两脚,急道:“去醉心楼抓奸细!”
“别闹了,灵溪。”
“我没闹!”
我说呢第一次看见许莞冰时觉得面熟,原来是跟了龙思舞三分像,且不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同样是醉心楼,许莞冰又无缘无故陷害我,想我跟龙思舞是有过节的,实在太让人起疑了。
皇甫泫然死揽着我不放,我只好跟他从头至尾说一遍。
“你是说狩猎那天遇到许莞冰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我猛点头。
“许莞冰是那个龙思舞报复你的工具?”
我把头点得更欢。
皇甫泫然沉吟道:“龙思舞本事还不小。”
我嗤笑一声,“容貌和身体是她的本钱,八成跟言太傅还有一腿呢!不然那天言太傅和许莞冰怎么轮番出场?巧得诡异啊!”
“一腿?”
皇甫泫然对这个词很好奇,我解释道:“就是有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就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
我沉默了,他绝对是故意的!看他那双眼睛一闪一闪的,我就知道他又专门调侃我。
“冬璃!抄家伙逮人去!”
“主子,抄什么家伙?”
我“严肃”地思索了一下(其实是脸肿得做不出其他表情来了),“棍子,绳子,麻袋!”
“你是想把人打晕装进麻袋里去捆起来。”皇甫泫然把我的想法陈叙出来,我还喜滋滋地点头夸他聪明,也显示自己的聪明,谁知他转过脸对展陌说:“去找大夫来。”
“找大夫干什么?”
皇甫泫然抿唇一笑,我的手臂上顿时起了一层小疙瘩,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让大夫看看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顺便开副药。”说到最后的时侯,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眼睛里都亮起了小星星。
我躲得他老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正常得很!你敢叫大夫,我就去跳楼!”
皇甫泫然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威胁?”
我缩了缩脖子,底气不足地回嘴:“就、就威胁了怎么着,我本来就很正常,我是气不过!你是皇帝怎么了,就能随便欺负人?”我越说越觉心里难受,先前该流的眼泪攒到现在,我哭得像个小孩,指着皇甫泫然哭道:“你们都不是好人,见我一个人无亲无故就欺负我,害我被人冤枉被人打……”
皇甫泫然着实愣了好一会,我自己也不明白,从来没有哭得这样狼狈。
“别哭了,朕错了还不行吗……”
不理,哭得更凶。
所有人对我的反应都措手不及,皇甫泫然边忙着帮我擦眼泪边柔声哄道:“朕只是吓吓你,以后再也不找大夫开药了,当然生病的时侯除外。”
我卡了一下,继续哭。
“好了好了,生病也不找了。”
不睬,还哭。
我这样任性似乎像个小孩,但我想放任自己任性一回。
哭得时候被人哄,感觉真得很温暖,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温存,让我奢侈了十年。
这时侯觉得皇甫泫然像个邻家大哥哥,有着和然一样的温柔,他们某些地方还真一样呢。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皇甫泫然,忽然扑到他怀里,像抱住了至宝不愿放开,皇甫泫然被我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也只一瞬间还是收紧了手臂,冬璃和展陌悄悄退了出去。
我埋首在他胸前,脸上的湿热还没有消失,疲惫地哭泣,疲惫地想念。
皇甫泫然,这一刻就让我自私些,把你当成然吧。
美酒醉人,美色迷人,西郊一条街,醉心楼,总是夜里最妖异的明珠。
玉宇楼阁小轩窗,美人独坐菱花镜,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
轻掩的门被推开,一少女进来,迈着轻盈的步子伫立在了香案前,此人正是许莞冰,而对镜梳妆的女人则还是醉心楼的红牌龙思舞,只是她已不再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了。
龙思舞并不回头,描着姣好的眉,问:“事情办的如何了?”
许莞冰静默了半晌,面无表情的问她:“关于南宫灵溪,你是否遗漏了什么,或者……扭曲了什么?”
龙思舞描眉的手一顿,终回过头,“怎么?你在质问我?”
“对。”许莞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你跟我说的和我亲眼见到的根本如同两人,实质上是你的嫉妒心作祟吧。”
“你没立场跟我说这些。”龙思舞好似被踩到了尾巴,掩饰不住因嫉恨而扭曲的面孔。“你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只能照我的话去做。”
许莞冰冷哼一声,笑得很讽刺。
“今天我算知道不清不楚背上‘贱人’的骂名是什么滋味!从一开始我就不该……”
“你没有后悔的余地!”龙思舞失控地吼出声。
“那好像不是你说了算。”
许莞冰冷漠地转身,准备离去,龙思舞不甘心地喊:“你若走了,就别想拿到‘蚀心蛊’的解药!”
“无所谓,反正我一个人了无牵挂。”许莞冰说的时侯垂下了眼帘,声音轻得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龙思舞咬紧了殷红的唇瓣,死盯着许莞冰的背,眼中的嫉妒、不甘狠狠地撕扯着。
“那司马元杰呢?”
简单的一句话让许莞冰原本迈得绝决的脚步一顿,良久,深吸一口气,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话说出口淡如水,轻如风,不留一丝痕迹。
“也无所谓。”
房间里传出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和龙思舞不受控制的叫喊。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背离我!”
“是你从一开始背离了自己。”许莞冰回首看她的眼神还有一丝怜悯,“再不回头就真的晚了,表姐。”
“不要叫我!”
“呵,是啊,从你给我下蛊毒开始,你已经不再是我表姐了。”许莞冰笑得苦涩,“左手一个魔教苍龙轩主,右手一个言太傅,他们比我更有利用价值,‘贱人’的骂名还是你自己来背吧。”
这一次许莞冰再没理会龙思舞,毅然离开了醉心楼。
这里的一切豪华如梦,美得让人沦陷,醉得让人堕落。
快回到将军府时,远远看到司马元杰在门口焦急的等待,许莞冰不由露出笑容,很满足却带一丝伤感,唤道:“元杰!”
元杰欣喜地迎上来,“莞冰,你去哪儿了?”
“觉得闷一个人出来走走。”
“是不是因为灵溪她……”
许莞冰轻按上他的唇,挽起他的手肩并肩走着。
“元杰,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如果不相信,我就不会遇见你了。”
“一见钟情的爱会长久吗?”
“只要真心相爱过,即使有一天彼此分开,爱还会铭记在心间,无论沧海桑田,生死轮回。”
“哦,所以即便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也不应该伤心,因为我们还有爱,对吗?”
“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