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娘!丁姑娘!”
丁诗怡在亭子里朝着满院子喊的管家招招手,“这儿呢!”
管家皱着脸说:“梨朔公主又来了!”
“这个死三八,还厚着脸皮来!”
“丁姑娘,‘三八’是什么?”
“不知道!”丁诗怡怒气冲冲地去了正厅。
梨朔见人来,立刻迎上一张柔美的笑脸。“丁姑娘。”
丁诗怡可不领她情,径自坐到椅子上,开口道:“找零落啊,他不在!”
梨朔面上略显尴尬,一笑带过,坐回椅子上端起一盏茶,轻松自若的神态,倒好像她成了元帅府的女主人。
“丁姑娘似乎还在因上次的事对我心怀芥蒂。”
丁诗怡瞥了她一眼。你还有脸提!
“我原以为丁姑娘是大方之人,不想……”梨朔淡笑着摇了下头,又改口:“不过任何人碰到这事十有八九都会误会。”
“你少用这些‘意犹未尽’的话来撩拨我!”丁诗怡站到梨朔跟前,势必要与她撕破脸皮。“你真以为你那些伎俩对我长期有效?告诉你,这个世界有两个人永远不会相信这么虚伪的语言!”
梨朔面色难堪,却还装着一副容忍之态。“丁姑娘,我此次前来并无恶意,你又何苦这样对我?”
丁诗怡抿唇一笑,道:“当‘尾巴’被人发现的时候,不要费尽心机掩藏,那样只会让人看尽你的虚伪。”
“你――”
“还有,我这个人从来不冤枉好人的。电视剧看多了,你的这些……啧,比起剧里的还差火候。”
梨朔虽听不懂她的用词,却听得出她的语气,好半天才回缓过脸色,袖中的手早已攥成拳,尖长的指甲刺进手心,一滴鲜红落在披散在脚边的裙纱上,心想: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我真小看了你!
“看来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告辞。”
“不送。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梨朔悻悻地甩袖离开元帅府,眼中集聚着摄人的冷冽。
梨朔刚走急忙叫管家备车。
“丁姑娘你要出去啊?元帅就快回来了。”
“我当然是去接零落回来,免得半路被梨朔勾引走了!”
丁诗怡这么说着果然就成真了。当马车赶到宫门口时,看见零落与梨朔碰面了,两人说了些什么,便一起进了家茶楼。
丁诗怡咬得牙齿咯咯作响,眼睛死盯着那家茶楼,手却掐住了管家的脖子。
“这个臭三八,还敢勾引零落!零落这个死混蛋,居然就这么被她勾引走了!”
“丁……丁姑娘,气……喘……不……”
丁诗怡一把丢开憋红脸的管家,风风火火地进了茶楼,右脚往旁边椅子上一搁,左手一叉腰,右手指着楼上吼:“夜零落!你给我下来!”
“噗――”
正在喝茶的夜零落听到吼声,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失陪失陪。”夜零落赶紧下楼,看见丁诗怡喷火的眼,忙解释道:“诗怡,我和公主只是偶然遇见,所以……诗怡!”夜零落挫败地拍上脑门儿。怎么每次他话没说完她就跑?!
“元帅,你赶紧去追吧!”管家把马鞭递给他。
夜零落一鞭挥断车马相连的横杆,策马而去。
因此光天化日的京都大街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一个骑马的凶神恶煞的男人(之所以“凶神恶煞”是因为追不到人气的。马都追不到人?见鬼!)追着一个柔弱无助的女人(之所以“柔弱无助”是因为被马追得累的。人能跑得过马?胡说!)
街上正好有个捕快巡查,看见这一幕以为是强抢民女,二话不说,拔刀便拦在了路中间,大喊:“哪里来的狂徒,光天化日竟在当今天子脚下强抢民女!”
夜零落见路中间横出这么个人来,急忙勒马,丁诗怡也软在了地上。
“你不要命了,忽然闯到路中间!”夜零落骂。
“你才不要名了,强抢民女!”捕快顶。
“谁强抢民女了!”
“跟我装是吧,看我不教训你!”说完提刀扑过去,一眨眼就被夜零落踹了回来。
“你哪个衙门的?”
“你管得着么你!告诉你,我可是捕快,你强抢民女,触犯律法,跟我回去!”
夜零落抓狂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强抢民女了?!”
“这两只!”捕快一指自己的双眼,理直气壮道。
“他妈的!老子追自己的未婚妻不行啊!”夜零落发飙了。
“你少糊弄我!若她是你未婚妻,她干嘛拼命跑?”
“老子是私事凭什么告诉你!”
“哼,我看你是心虚了吧。”捕快眯起双眼看着他。
“心虚你个死人脑袋!”
夜零落拽起笑翻的丁诗怡要走,捕快举着刀不让路。
“你让不让开?”凶恶。
“就不让!”哆嗦。
捕快话音刚落,脸上便吃了一拳。
“你、你、你敢打衙门的人?”
“让不让?”
“不让!”
这捕快就是跟夜零落杠上了,宁愿吃拳头也不愿让路。夜零落准备再举拳头的时候,一捕头喊:“夜元帅!手下留情!”
捕快一见那捕头,鼻涕眼泪全出来了,抱住捕头的大腿号:“师傅――”
“行了!我还没死呢!”捕头转向夜零落,赔不是道:“夜元帅,我这个徒弟生性迷糊,冒犯了您,还请多多见谅。”
捕快抬起头,抹了把眼泪鼻涕问:“师傅,他就是‘翼火元帅’?”
捕头没好气的嗯了声。
夜零落用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了捕快一眼,拉着丁诗怡走了。
临走时,丁诗怡笑着拍了拍捕快的肩,道:“小捕快,你跟燕小六真有的一拼!”
“燕小六是谁?”
“你哥哥。”
丁诗怡走后,捕快还在独自念叨:“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哥哥?”
丁是诗怡跟夜零落闹别扭,撂下狠话,一个月不跟他说话。夜零落可谓费尽心机讨她欢心,但丁诗怡说不理就不理,懒得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