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夜零落一早起来找遍了元帅府都不见丁诗怡的影子,耐性被磨完了,心情差到极点。
管家闻声丢下手头的工作迅速从后院跑到前厅。
“元帅,有何吩咐?”
“诗怡呢?”
“丁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
“干吗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谁让你不知道的?!”
“我让我不知道……元帅……”管家连忙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夜零落,心想他这个管家做得可真辛苦,丁姑娘有什么大事小事,元帅第一个过问的就是他,连“不知道”都不让说!
“零落!”
听到此声,管家立马喜笑颜开。救星来了!
楚然拎着一方精致的木盒,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道:“这是宸国进贡的新茶,给你当作生辰礼物!”
夜零落有气无力地嗯了声,楚然了然一笑,“别想那么多了,赞兄弟两个再去大醉一场!”
夜零落看着楚然的开怀,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或许遗忘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老板!”
丁诗怡进到一家茶叶店,掌柜的立刻让伙计捧出一方红锦包裹的盒子。
“姑娘,这是您要的茶叶。”
丁诗怡付了钱拎着茶叶便回元帅府、今日是零落的生辰,她当然记得,故作冷漠,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光顾高兴便忘了还是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双方都痛呼一声跌坐在地。
丁诗怡首先就拿起茶叶盒仔细看摔坏了没有,确定完好无损才看向与她相撞的人。
又是梨朔?!丁诗怡心里直抱怨。怎么到哪儿都有她?真是阴魂不散!
梨朔的贴身丫鬟紫袖不满地瞥了丁诗怡一眼,小心翼翼地扶住梨朔的左臂。
梨朔也没说什么,淡淡地看了丁诗怡一眼便让紫袖扶着走了。丁诗怡倒有些奇怪,今儿她怎么不跟自己继续抬杠了?丁诗怡目光紧随梨朔,发现她端庄优雅的步伐透着些虚弱,刚又见她面色不同寻常的苍白,难道是病了?
远远望见梨朔被丫鬟扶上了一顶轿子,丁诗怡收回目光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迈出一步欲走,忽觉脚底有什么微凸的东西,拾起一看后一下怔住。
一枚指环,很不起眼却再也找不出与它相同的第三枚。一枚至今还戴在然手上,这一枚是灵溪的,可为什么会……若是梨朔掉的,那又为什么会在她身上?
“丁姑娘!我可找到你了!”
管家的高嗓门截断了丁诗怡的思考,望见那顶轿子渐行渐远,丁诗怡把盒子丢给管家便追上去,管家连追带喊还是跟丢了人。
丁诗怡尾随轿子到一处僻静地,叫紫袖的丫鬟付了钱就让轿夫走了。丁诗怡隐在草丛里,窥探着外面的动静。
须臾,来了两个穿着一样的女子。一个及腰长发,一个齐肩短发。丁诗怡凑近了些,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长发女子说:“哑奴被害,想是她已经逃了。”
“她居然能走出冥雪巅……”梨朔默念几句,又问:“可有叫人去寻?”
短发女子说:“属下叫人找过,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这个南宫灵溪真有天大的本事既逃出冥雪巅又藏的无影无踪。青末青日,在冰月皇朝外围加多人手,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属下明白!”
丁诗怡此刻险些按捺不住,心头百感交集。因确定灵溪活着而高兴,又因梨朔的作为而愤恨。而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缭绕着她。梨朔的身份,她禁锢灵溪的原因和目的,还有灵溪如今的下落……
“谁?!”
丁诗怡不知如何惊动了梨朔,青末青日身手极快地将她抓到梨朔跟前。
“是你?”
丁诗怡自知逃不掉,甩开青末青日抓她的手,泰然自若的回道:“就是我!我就说你是狐狸,现在终于让我逮到尾巴了吧!”
梨朔不屑地一笑,“事到如今,我对你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况且你现在的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要杀我灭口?”丁诗怡挑眉道。
“你不傻。”梨朔见她一脸闲适,不禁问道:“不怕吗?”
丁诗怡听罢展颜一笑,道:“我不怕死,但也不想死。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没享受,我可舍不得英年早逝!”
梨朔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嘴角依然不变的笑容变得空虚,隐隐泛着一丝自嘲和遗憾。
“生死恐怕由不得你。”正如命运由不得我。梨朔心底叹息一阵,看着丁诗怡道:“我不能再让你回去。”
“我知道。”
“我会杀了你的,你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丁诗怡摊摊手道:“如你所说,生死由不得我。我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等死别无选择。”
梨朔看着她迟迟不下手。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嘴角杀过不少人,却没有遇到过像丁诗怡这样说不想死又坐着等死的人。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和南宫灵溪。”梨朔轻声说罢,迅速伸手点了丁诗怡的穴道,丁诗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便倒下去。“青末青日,将她带去星回塔。”
终究还是无法下手。自己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只是有很多事情非得已。常常疑惑是命运选择了自己,还是自己选择了命运,有太多非己所愿,又有太多是自己的固执。
命运已经定格,无力扭转,更无扭转的时间……
青末青日驾着马车一路往北,丁诗怡在颠簸中醒来,见自己被反绑在车中,不知道要被载到哪儿去,吵嚷着叫停车。
青末探进头来问:“姑娘有何事?”
丁诗怡挪动了下胳膊,意思是叫松绑,青末没说不可以却也没动作,丁诗怡不耐烦地喊:“你们都有武功,我还能跑了不成?!”
青末迟疑片刻给她松了绑,省得一路上耳根不得清静。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星回塔。”
“杀我还用这么费事么?梨朔呢?”
青末懒得再解答她的疑问,放下车帘扬鞭策马。
丁诗怡举了举拳头,一脸不服气。掀开帘子看了半天,完全不知道是哪儿跟哪儿。“这个梨朔又搞什么鬼!”丁诗怡咒骂一句,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饿了!”
“我渴了!”
“我要上茅厕!”
行了不到五里地,丁诗怡吃喝拉撒的问题全出来了。青日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青末的耐性可被磨得差不多了。
“你的事情可不可以一次性解决完?!”
丁诗怡摇摇手指,慢条斯理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总不能在解决屎尿问题的时候吃东西吧,那多不卫生啊,幼稚园的时候老师就教我们这些常识了,看你们年纪也不小了,都不知道的吗?”
青末虽不大明白她说了一大堆什么,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说辞来,白眼翻了一双又一双。
如此磨蹭,大半天下来十里路还没行到,偏又下起了雨,三个人只好挤在车里避雨。
“我要上茅厕!”安静的车间忽然又响起丁诗怡的叫嚷。
“不是刚解决完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能控制得住?说来就来了呗!”
青末咬咬牙还是将马赶到一棵树下,丁诗怡转到树后解决当前问题。
半个时辰后……
“你有完没完?!”
“催什么催!吃饭要细嚼慢咽,拉屎当然也得慢条斯理,催得便秘你负责啊!”
“你能不能不把吃饭和拉屎扯在一块儿?!”
“你不也扯在一块儿了?”
“……”
青末气得拿鞭子甩在马车上,掀开帘子见青日睡得雷打不动,郁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