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越来越不像话了!”季正成厉声说,声音里透着沧桑。
他停下脚步,重重的坐在沙发上,打开一瓶酒,灌到嘴里,说:“又有什么事,你还亲自来!”
“你怎么把花丝安给调职了?你怎么可以随意调动人员!”季正成夺下他手中的酒瓶。
“我是总裁还是你是啊?那你来干,你弄个女人在我身边监视了我四年,你真以为我傻我不知道你们的伎俩吗?”季恩允歪着躺在了沙发上。
季正成说:“我们还像父子吗?简直是仇敌了,藤蓝死后,你就这样态度对我,我把整个季氏都交给了你,你是怎么对我这个日渐衰弱的老人的!”
“别说这些旧事,我不想提,一提,我神经会疯!”季恩允不再说,起身上楼,说:“很晚了,你回去吧,我睡了,花丝安的事已经决定了,就没得商量。”
季正成拿他没有办法,他打心里是喜欢季恩允的,这个长子的办事能力和魄力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决定的事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和二儿子不一样,他更多些商场上拼个你死我伤的果敢,而二儿子心地则过于善良温吞。
再重逢他却躲着第五十八章
他放心的把季氏的所有生意都交给季恩允接管,他在商界游刃有余,是他老年放心退居二线后的骄傲。有几个大的股东虎视眈眈着,如果不是季恩允的几次成功在国际珠宝节和国际潮流大赛的订单,又怎么坐稳季氏在股东大会上的江山。
季正成想着,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自己已经老了,还是不要过问太多,既然他不喜欢花丝安,那就随他调吧,毕竟还是自己和儿子的感情重要。她花丝安也不过是枚棋子,这几年yilon越来越强大,有没有这一个花助理,已经不重要。
“由着他去吧,孩子大了,阿文,送我回去吧。”季正成对司机文叔说。
“是的,老爷,您放心,我在总裁身边这么久了,我看的出来,他是外冷内热,并且很有商业品质,您就不用操心了。”
文叔开着车将季正成送回了季家老宅。
季恩允未眠,他想着曾经蓝给过自己的所有温暖,然后又跳跃到白小染的松鼠般的小脸上,他强压自己不要去想藤蓝外的任何女人,越是这样,就越是会想。
当你告诉自己一定要忘的时候,你已经在不经意间记入骨子里了。
张爱玲说:每一段爱情都是千疮百孔的。没有痛的爱又怎么会深刻?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但是,以一生去殉一个人,这一定是刻骨铭心的。爱之所以伟大,是因为爱让你在爱上一个人的同时,学会爱上更多的人。
季恩允是决绝的,在想到藤蓝的时候,尽管这个女子已经辞世四年,可她仿若仍活在他内心最柔软最不可触碰的角落。他以为自己可以重新生活,却不能重新爱上一个女人,或者说是无法原谅自己爱上别人,更或者,是害怕有人会挤走藤蓝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藤蓝爱吃火锅,他便抛开自己的身份,手拉手和她走街串巷,她穿着绿色布裙,笑靥如花。她喜欢吃辣的,她知道恩允是不吃辣的,她为他准备三鲜的。于是两个人就在火锅城挤着一起吃鸳鸯火锅,他其实是不喜欢吃这些的,但每次都要和她抢着吃。
因为她说,东西是抢着吃才香。
藤蓝死后,他经常独自去那家火锅城吃火锅,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火锅是这么的好吃呢?他还是会点一份鸳鸯火锅,麻辣的那一半,是为她留的。
他会在吃着三鲜的那一半时辣出了眼泪。
以前藤蓝看《大话西游》的时候,总是会哭,他则是面无表情,心想女人就是女人,这样无厘头的电影也会看出伤感来。
她不在了,独自坐在那面和墙一般大的屏幕前,独自往嘴里塞着爆米花,看到紫霞仙子问孙悟空:
曾经,真的可以回到过去吗?”
他裂开沾满爆米花的嘴难看且悲痛的哭了。
是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再重逢他却躲着第五十九章
他以前喜欢摇滚,而蓝喜欢蓝调,现在,他也常听一些蓝调的歌曲,只有无边的悲伤漫漫开来。当一个人成为你的一种习惯,甚至她的习惯也成为你的习惯,她常做的表情,她常睡觉的姿势,她常用的那一支护手霜。
是否可以戒的掉恋人的习惯呢?
白小染也是如此,她感觉季安许并不是他,因为他亲吻过自己,也拥抱过,再次见面应该不会这么的生疏的。她常盯着季安许的脸,努力搜索记忆里的那张脸,她却发现自己的记忆里他的脸是一片空白。
只记得他很少会笑,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冰冷的。他穿着白色衬衫,赤着脚走在种满植物的房间里,除了树的香,就是他的味道。
她是记得他的味道的,季安许是没有的,季安许是太阳晒后的味道。
而且,白小染有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因为曾经偶然听到陆高说结婚那晚的采花贼叫季恩允,他们都姓季,某非有什么关心。她越想越害怕,又不想问季安许,毕竟人家救了你,你反过来怀疑人家是采花贼,那不是恩将仇报。
季氏拥有的财富,是众所周知的,怎么会做采花贼呢?
她想,这应该只是种巧合吧。天下姓季的多的是,或许老天就是刻意安排一个姓季的伤害自己,再派另一个姓季的来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