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何铁军发愁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何铁军的手机响了,是李全有打来的电话。他约何铁军到一个小酒馆里喝两杯。何铁军进了李全有指定的小酒馆,他真想笑:昨天自己就是和要律师在这个小酒馆里喝的酒,今天李全有还是在这个小酒馆里请客。这条街上就数这个小酒馆档次低了,到这儿请客喝酒,纯粹就是为了省钱。
何铁军到了这个小酒馆的时候,李全有已经先到了。何铁军见了坐在一张小桌子边上的李全有,见他没有精神,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问:“怎么想起请我喝酒来了?有什么想不开的?”
李全有叹了一口气,说:“我是干到头了,赶明儿钓鱼的时候叫上我。我跟你学钓鱼逮兔子了。”
何铁军说:“这要按过去的说法,你这叫革命意志衰退。怎么刚一天不见,就这么垂头丧气的?”何铁军用手摩挲着李全有的头说:“这茄子叫霜打了?”
李全有拨开何铁军的手说:“比霜可厉害。我这刑警队长是当不成了。”
何铁军说:“一个刑警队长算什么?你那模棱两可的劲到哪儿去了?当不当队长,那可是真正的模棱两可的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全有说:“说得到轻巧。”
何铁军有些纳闷了:这当年李全有找媳妇的时候,对相过的姑娘拿不出确切的意见,谁都可以,模棱两可,可今天对一个刑警队长的位置却不模棱两可了。可见,对李全有来说官位比媳妇更重要。何铁军问:“说吧,怎么回事?”
李全有说:“公安局要动人事了,这次股所队长以上的都要动。我的位置已经有人盯上了,我已经从内部得到信了。这次的队长已经不考虑我了。”
“为什么?”何铁军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是还没有到内退的年龄吗?再说了,去年局里不是已经大动了一次人事吗?现任的股所队长基本上都是去年才提上来的,有什么必要今年又要大动人事?”
“我这也是才听人说的,咱们交警大队队长这个位置已经被新上来的县委书记给卖出去了。交警大队的队长一动,牵扯到其他几个股所队,所以,局里就一并动了。”
“交警大队长,他不也是去年才提拔上来的吗?怎么把他给撤了?新上来的是谁呢?”何铁军问。
“新上来的人你知道,是刘明。刘明他爹叫刘永庆,这是咱们县有名的包工头子。刘明从进公安局到当上派出所副所长,到当上派出所长,现在又到交警大队当大队长,这么多的台阶用了不到六年的时间。一般的人进公安,想干六年就弄个派出所副所长都没门。可是,你看人家。这是什么?这就是钱的作用!不服不行。”李全有说。
何铁军说:“这县公安局交警队的队长是个股级干部,任免权在公安局,和县委书记有什么关系?”
李全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外星人!说你是外星人吧,一点都不冤枉。是,交警大队长是股级干部,股级干部的任免权在局里。可是就因为这是个肥缺,所以,就有人找关系找到了县委书记那儿,也就是说送礼送到了县委书记那儿。这县委书记就给局长批条子,当然了,这批条子的办法已经落后了,在外面飞着一个条子还有副作用。现在当官的都不批条子了,打个电话就行了。你说说,要是县委书记给局长打了电话,局长敢不听?这不就是县委书记把肥缺给控制了吗?
何铁军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刑警队长让干就干,不让干拉倒。不让干队长我还是个刑警,干到退休就完了。反正送钱,我是没有。就是有钱也不能干这种事儿。”
何铁军抿了一口酒说:“不说这些了,咱们干一天就干好一天,白兴的案子,你说怎么干吧。线索就这么多,你说从哪儿开始?”
李全有说:“也就这么几个方面:一是那天那个神秘的电话究竟是谁打的。那个打电话的人绝对有嫌疑;二是现场的足迹,除了齐铁书记的体态特征符合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的体态特征符合现场足迹反映出来的特征?确定了符合这些特征的人以后,那就要进一步调查这个人,先调查这个人是不是有作案时间。没有的话排除掉,有的话,再继续调查。”
何铁军笑了,说:“都说你是模棱两可,可是办起案子来也不是净犯浑的时候。”
李全有知道这是何铁军夸他,说:“谁让我是你的徒弟呢,名师出高徒嘛!”
“就你这高徒?二五眼!”
李全有说:“这个刑警队长能当多长时间,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工作得干,我跟着你把这个案子破了,也算这几年我这刑警队长没有白当。”
何铁军说:“那咱们就说定了,在没有新的线索之前,咱们只能按照常规侦查。咱们先把侦查方向搞准了。省厅的人定的性是他杀,并且犯罪嫌疑人就是白兴,可是这个结论并不严密。咱们先调查,是不是有可能自杀。毕竟有这样一个现象:一男一女死在了一起。给人的印象就是殉情。另外,你在这个案子上扛起了大梁,局里从工作的角度考虑,也可能会保住你这个刑警队长的位子,毕竟作为一个业务单位,多少也得保留一些业务骨干。”
李全有说:“管他呢?咱们先干咱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