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的牢狱之灾竟缘于一件不经意的事情。在蒋海彪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正在一个酒店里接受朋友的生日祝福,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那个朋友叫甩子,甩子说他在歌厅唱歌有人欺负他,让海彪过来下。蒋海彪是个讲义气的人,二话没说,吹灭18支生日蜡烛,就匆忙离开了酒店。他到了歌厅见到甩子,连事发的原因都没问,就单刀直入地说:“谁欺负你?”甩子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小胡子说:“就是他。”蒋海彪拎起脚下一只酒瓶直奔过去,随着“咣当”一声,小胡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应声倒下。蒋海彪看情况不妙,拉着甩子迅速逃离现场。当他得知那个小胡子因伤及颅脑经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后,畏罪潜逃。然而法网恢恢,不到三个月他便被抓获,最终落得个十八年有期徒刑。
笔者:蒋海彪的歌唱得怎么样?
肖桐:我喜欢,他唱得很投入,声情并茂。我被眼前这个有着非常经历的男人深深吸引着。在列车一阵颤抖的瞬间,蒋海彪的一只大手已搭上了我的肩膀,很自然的搂着我,继续唱他的另一首狱歌:“年复一年时光如流水,我思念家乡的亲人,怀念家乡的水,亲爱的妈妈盼儿归,盼得心欲碎,望穿秋水呀,不见儿回归……”后来,我已记不清唱的什么词了,只感到脸发烫起来,怀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怦怦直跳。但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很享受。不知不觉中列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停靠了一下。蒋海彪从车门迎来一个他尊称为“老大”的中年男人,那人个头不高,胖胖的,壮壮的。中年男人落座后,他们亲切地交谈着。我注视着车窗外急速变换的风景,并不关心他们说些什么,就像一个邻座的陌生人。蒋海彪在给老大敬烟时,顺便问了我一句:“你抽一支吗?”我微笑着摇摇头。我历来不愿在公共场合抽烟。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问蒋海彪:“这位是?”蒋海彪很自然地说:“我对象。”这话让我很惊讶,但从心里并不排斥这个称谓,甚至还有了一种窃窃的欣喜。他又向我介绍道:“这是我们一个宿舍住了10年的老大,你就喊他大哥吧。”我羞涩地喊了他一声:“大哥,您好。”老大笑了笑拍了拍海彪的肩膀说:“是啊,海彪你也该成个家了。我看弟妹不错,大哥等着喝你的喜酒。”他又把目光移向我说:“弟妹,彪弟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地管着点,早日给彪弟生个大头儿子。”唉,这哪儿跟哪儿呀,弄得我哭笑不得,又不便解释。
笔者:那个老大是谁?
肖桐:是蒋海彪在安庆监狱服刑的狱友,叫什么名字我一直不清楚。在融洽的闲谈中,我们在一个小站下了车。在老大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条热闹繁华的街道,他们争先恐后地掏钱买了好多东西,然后租了一辆桑塔那出租车,颠簸了大约两个小时后,来到了一个大院前,大院孤零零的,周围没有什么建筑物,一马平川。大门前有武警站岗。蒋海彪上前和武警战士说了些什么后,片刻从院子里走出来两个警察,热情的招呼着我们,把我们带进了大院,从大院走过,我发现院子里有很多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剃着清一色光头,那些男人们用贼辣辣的目光盯着我看。我这才如梦初醒,这里一定是蒋海彪曾经服过刑的安庆监狱。
笔者:他们这次去安庆监狱干什么?
肖桐: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这次特地赶过去主要是看望和答谢曾关心帮助过他的管教干部。监狱的管教干部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并准备了丰盛的酒宴。酒席间蒋海彪不顾我的反对,依然霸道的向每个人介绍我是他的对象,碍于他的脸面,我只能一次次起身向他们敬酒碰杯。
酒宴后我们拒绝了他们热情的挽留,挥手辞别。在返程中我们先打车来到老大上车的地方,小憩片刻,老大便安排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送我们。司机和我们寒暄了两句,就没有再说话,只顾开车。
深冬的午夜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鹅毛大雪,大约在清晨五点多钟的样子到达了宿州境内。那时天还很黑,蒋海彪在暧暖的车箱里早睡着了,我推了一把他说:“到家了。”蒋海彪揉揉睡意的眼睛,问我:“你去哪儿?”我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和依稀可见的街道,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还要问嘛,当然回家了。”他说:“天还没有亮,又下着雪,别折腾家人了。”我执拗地说:“我不,我回家。”但我的声音在他霸道而又武断的声音下显得苍白无力。蒋海彪手一挥,对司机说:“别理她,去度假村。”度假村是一家三星级宾馆。在他的指引下司机径直把车开到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