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往事不堪回首(5)_十八星宿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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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往事不堪回首(5)(1 / 1)

这回他可没全料到。太虚道长是一个痴迷医道的人,原本跟仙人洞的那位隐居医者是好朋友。那人医道高超,但偏偏不肯倾囊相授,却对疑难杂症最有兴趣,所以太虚道长便投其所好,一来在诊疗小呆的过程中又可以学许多东西,二来下次求教的时候便叫他不好推辞: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想用医道来医治飞渡法带给自身的损害。迫于规矩飞渡法的事又不能对人讲,真的是“哑巴梦见娘”有苦说不出。他一见小呆便知他是醇厚守信之人,又似乎带了几分呆气,所以对他出奇的没有戒心,而况要想法救小呆的性命,不得已了。他本想到了仙人洞后把这一节话向小呆讲的,没想到行至梅岭的狮子峰下竟出了意外之事。

石头说道:“那好罢,我们这就走罢。”原来出路便是水势在金沙处回旋的地方,石头没有说,其实这是他与另一个人所设的反大衍阵法。取这个地方为出路乃取“万物由水而生”之意。

石头嘱小呆不必怕,便携他跃身跳入,颜小呆满以为金沙琐琐的扑了鼻眼而来,闭息关眼以待,那知竟是另一回事。但见星光荧荧,点点洒洒,如若暗夜里的太空掉了下来,近在身旁;双耳随着啸啸作响,那些光亮便如流星雨般一闪而过。不久这光亮便愈来愈少,最后终至无,蓦地眯目难开,光明大作,却已出来了。

颜小呆说不出那种感觉,似乎在里面呆的辽远悠久,又似乎只是短短的片时……他用疑怪的眼光向石头看去。石头摇头道:“不要问我,这也是我偶然下发现的,所以顺势便设了一个‘反大衍阵法’,――也就是妖界遑遑不安的时候安置的。”即又叹息道:“天地之间的奥妙真是无穷无尽……”

颜小呆恍惚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与大哥站在一块红色大石上,下面正是自己掉下去的地方。这块大石他仿佛见过,当初觉得非常的突兀,透着古怪,万想不到有此妙用。他不知道其实此地红石甚多,没有这么一块伫在这里反而不正常了。红色属火,与水对克,水火之间便是刚刚出来的通道。

两人行了一程,石头脚步沉重,迁延拖沓,颜小呆心中一动,似乎知道他有什么心事――他不知自己神识完全清明后灵性大增――便问道:“大哥是否有心事,可向兄弟说一说……”

石头突然神色忸怩起来,嗫嚅道:“这个不说也罢。……我本要送你到唐家的,但此刻心绪不宁等不及要先办一件事,况你毒气已解,大哥想先撇你而去,你不怪大哥罢!……”

颜小呆隐隐觉得与女人有关,便莞尔一笑道:“好罢!我知道娄家堡就在附近,也曾与娄少主有一面之缘,正要去会会他。――我们终会重会……大哥尽管放心……”

颜小呆忽然想起他可能要做的事来,便解下玉佩递了过去,石头真情涌动,摸抚着玉佩颤声道:“我拿了玉佩你就回不了唐家啦……”

颜小呆道:“大哥办完事可送还给我,大不了我迟回家罢了,公子也无非责备我几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石头沉声道:“好!那我就不谢你啦!”

石头走后,颜小呆只是信意乱走,这回漫野的花香,苍翠的松柏,错列的山石,湍鸣的涓涓流水已是另一种意思了,都如活了一般。他打听到去娄家堡还要行几十里路,要过一个吊桥,再行两三里方可到达。此时他记性甚好,细回想心中的一切,心中大乐。

他脚力迅捷,终于在申时中之前到了吊桥边。此时已是八月初了,白日愈来愈短起来,他顾不上休息,便扶着那条粗涩缆绳一步一挪小心翼翼的过桥。这是一条铁索桥,下面两条铁索,上面搭索了许多木板,再上面仍是两条铁索,中间便是那条缆绳,想是照顾老弱之用。这条铁索桥也不甚长,但小呆却觉得惊险万端,下面水势如万马奔腾,滚滚而去,上面水沫浮溅,四处乱窜。小呆瞧了几眼便一阵眩瞑,不敢再看,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挨过了吊桥,额上已是见汗。

小呆心道:“自己遇事便胆小却并不因变的聪明而改变,可见是天性不移的了。”

过了吊桥是一段茂密的竹林,绿意盈盈逼目而来,清新的气息一阵阵地随着微风漾过来,小呆闭了眼猛吸,只觉得轻飘飘地宛离人间。转过一弯便是很细的一弯流水,那边又是密林,想是娄家堡遮挡住了,并未瞧见。他回想一下没有走错,便举足仍往前走。

他已走了将近一天了,这时口渴难忍,便垂身掬水喝,那水未到鼻腔便觉得腥臭难闻,险地呕吐出来,皱皱眉寻思道:“娄大哥也不清理一下,这水多半不能喝,大好风景让它糟蹋了。”

他少了兴致,起身前行,转过这片密林,终于看到娄家堡了。前面是一个岔口,一条正向娄家堡去,远远望去,那些建筑倒也不甚高大,还很简仆。堂堂一派宗主所在的地方也太不像样了,比起唐家来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另一条向山脉延去,如同一条蜿蜒而行的蛇,似乎这条蛇被沸水烫过的样子,身形完全在哆嗦中扭曲了。颜小呆想到这个比方,不住的想笑。他虽身世迷茫,但灵识初复,对一切事物都有新鲜的兴味,又觉得人生修短有长,如三仙似的人物毕竟也已不在,不到事情逼到身上且不去管他。

正要前行,忽然前面“啸”的一声,向空窜出一只短箭来,两条路两边的草莽中突然略无声息地钻出几个大汉,都是一身半新不旧的淡黄色马褂,赤着臂膊。有拿短刀的,有握板斧的,有把着一把鬼头刀的……,颜小呆明明记得娄佑所带的人都著黑色衣服,便感到诧异。

一个缩颈堆腮的汉子大摇大摆提刀走过来喝道:“小子!你要到那里?……”

颜小呆见他来的凶恶,心里不禁惴惴,慌张之下便朝娄家保的方向望了望。这汉子回头向冬首一个方面的汉子瞧去,那汉子便向他努努嘴。他略一点头,反过身来,并不言语,蓦地一刀向颜小呆劈来。

这刀来的既突然又意外,颜小呆对江湖的这一套竟毫不知情。石头大哥没有向他说过这层,唐三公子每日皆是长吁短叹,也没有对他讲过,他也并不想到小呆将来会行走江湖。

他见眼前白光一闪,那刀已向当胸奔来,不即思索,本能之下向后急跃。那刀看看砍不到了,不知道怎的突然仿佛增长了几寸,颜小呆胸口堪堪被刀的前锋擦了个正着,这正是这人的成名绝技,叫做快风十三式的,他也是凭此与人卖力。

只听“波”的一声如击败革,那人便是呆了一呆。颜小呆心叫“我命休矣!”,那知胸口仅是微微一阵钝痛,竟然无事。其实这些人只是小脚色,还未至气随势出的境界,更不用说形成实质的刀气了。他有准备的话皆可轻轻避开,并非那刀势怎样的“迅雷不及掩耳”,而是他先前未曾料到的缘故。

“哎哟!你砍不死我!……”颜小呆大惊之下不由地叫出声来。那人瞧了瞧自己的刀,又上下瞧了瞧颜小呆,似乎对此事甚为费解:明明让我砍中了,怎能无事?

那大方脸也是一呆,慢慢踱过来笑道:“想不到还是个练家子?杜三,你退开了……”他看小呆服饰如现下许多年青人一样,一袭青袍,实在猜不透他是何方神圣。他虽心中惊疑,脸上却不露出来,左手托一个刚掩住臂膊的黑亮铁牌,向小呆拱手道:“请罢!”

小呆以为他放自己走路,便拱手道:“多谢了!……”那人也不等他话未说完,左臂向前一冲,使一个“老牛顶山”向小呆袭来。但见这铁牌已显现出淡淡的白气,看来他比刚才那个杜三可强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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