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冷月当空,清风拂面。
县衙忽地奔出一条人影来,四处观望,见无人跟来,放下心来,向东南方疾速而行。
行到十来里路,看见荒山处孤零零坐立着一古庙。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披的满山银光闪闪,显得古庙更是静寥、沧桑。
那人影停立在古庙前,双手下垂,恭谨叫道:“宇文凡参见主人,有要事禀告。”
古庙“吱吱”作响,“哗”屋顶爆炸,破出个大洞来,只见淡淡的月光照射在黑幽幽的大洞里,一条人影缓缓向上攀升。
宇文凡一见那人影,赶忙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全身颤抖,对那人影十分的忌惮。
那人影上升至十丈高距离,停止不动,身体就这样悬挂着半空中。微风徐徐吹过,斗篷飞扬,露出狰狞的面具,全身紧紧缩在斗篷中,看不出身材的大小。
那人嘶哑着声音冷笑道:“你深更半夜的找我干什么?”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震得四野颤动,回声不绝,力量强悍霸道。
宇文凡急忙道:“主人息怒,小的有要事禀告。”那人哼道:“什么事?说。”语气极为严厉。
宇文凡颤抖道:“小的发现天道门的余孽,他们,他们推举了新的门主,想---想---想与主人对抗。”
那人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天道门还有人活着,哈哈,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哼,冷云宫办事也太不利索了,居然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嘿嘿嘿,是不是没把我的命令放在眼里?”他本是大笑,可语气陡然之间严厉至极,显见心中十分的不快。
宇文凡冷汗直冒,声音更是颤抖:“主人息怒,主人息怒。冷云娘娘决非故意要违抗主人命令的,很可能是天道门余孽诡计多端,冷云娘娘一时不慎,中了贼人的奸计,才有疏忽,还望主人海涵。”
那人冷道:“我自有分寸,你还有什么事吗?”宇文凡道:“主人,天无极和李林甫如今正为了争地盘,明争暗斗。我们倒不如趁这个机会,除掉知道此事的人,那样便可万无一失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天无极,李林甫,哈哈,就算让世人知道,我又何惧?”宇文凡惶恐道:“主人说的是。可是知道此事的人越少,对我们找到四方神器就越有利,还望主人明鉴。”
那人沉思半响,悠然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忽然嘿嘿冷笑,神色陡变,冷冷道:“还不给我滚出来。”不见他是如何行动,左手弯曲,“丝丝”五根手指射出阴冷的指力。
“轰”一棵大树横空竟被掏了个空,立足不住,浑然倒地。赵立志很狼狈的就地滚在一边,身形未站定,劲风又袭体,吓的他急忙呼道:“手下留情,我有话要说。”
那人手臂微曲,猛然就把劲力收了回来,人悬飘在半空中巍然不动。微风吹过,衣角泛起阵阵滟纹。浑身周围香烟缭绕,笼罩着氤氲紫气中。
那人冷冷道:“有什么遗言快点说。哼,别以为你躲着树后面我就不知道了。你是跟着宇文凡后面,从你一脚踏进来,我就已经感觉到你的气息。我不说,是想看你在耍什么花招。”
赵立志呵呵站起身,道:“佩服,佩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火凤凰元神的寄托体吧。果真是好可怕的力量。”想起刚才的九死一生,浑身机伶伶的打冷颤。
那人不置否认,淡淡道:“你有什么话快说,好让我送你上西天。”赵立志不以为然道:“我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一笔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交易。”
那人嘿嘿冷笑道:“交易?和一个将死的人做交易?哈哈,有趣,有趣。你不妨说来听听,真有价值的话,或许我会饶你一命。”
赵立志道:“我知道火凤凰元神力量虽然强大,但也不是天下无敌,如果有人找到四方神器,懂得运用神器神奇的力量,那对你,对火凤凰的元神都是个极大的威胁。”
那人道:“不错,我所畏惧的只有四方神器。那又怎么样?嘿嘿,四方神器的力量强大无比,就算让人找到,没有足够的力量抗衡四方神器的反弹力,根本就发挥不了神器的力量。”
赵立志呵呵笑道:“如果你不在意,就不会这么急着找到四方神器了。”那人眼神一凌厉,人在半空中突然“呼”就扑了下来。赵立志根本就没看清他的动作,脖子一紧,那人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脖颈,微用力,赵立志立马感觉呼吸困难,脸胀的通红,只得连连讨饶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在下知错。”
那人嘿嘿冷冷道:“你要是敢再对我出言不逊,我立马杀了你。”手缓缓放开,人轻飘飘往后退,跃开丈来距离。
赵立志胆战心惊,再也不敢心存轻蔑,恭谨道:“是,是,是,是在下鲁莽,望海涵。”那人哼道:“有什么话快说。”
赵立志道:“我得到消息,四方神器之一的重生甘露在南诏国出现踪影。我的意思是,希望借助宇文凡将军的力量除掉褚仁获和左一,我来帮助你们找到重生甘露。”
那人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做这笔交易?既然知道重生甘露的下落,那么我们自己抢夺就可以了,何必借助你的援手?”
赵立志壮着胆子道:“阁下知道了重生甘露的下落,想必天道门的人也肯定获知。这个世上能找到四方神器的,也只有天道门的人了,这也是为什么你不杀掉柳三变和古浩然等人。”
那人冷冷道:“那又怎么样?”赵立志道:“天道门那几个人武功高强,智谋冠绝,凭宇文凡将军或者冷云宫一己力量是很难与他们对抗,有我的帮助把握不是更大吗?而且我也知道,这件事你不方便出手,否则也不会带上面具了。”
那人忽然凌厉瞪着赵立志,良久,忽地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很有趣。好,我和做这笔交易,替你除掉褚仁获和左一,不过,你要是敢耍花招,寻不到重生甘露,嘿嘿,你会死的很痛苦,很痛苦。”
赵立志心中发毛,颤声道:“我怎么敢耍花招,你---你过虑了。”那人淡然道:“没有最好,怎么做你吩咐宇文凡就行了,需要我出手,宇文凡知道怎么找到我。”
宇文凡恭谨道:“尊主人意旨。”伏跪在地。那人哈哈大笑数声,身形甫动,人倏忽就不见。
宇文凡站起身,看着赵立志道:“你要我怎么做?主人吩咐叫我一切听你安排,我不敢违抗主人意旨。”
赵立志微笑道:“到时候我会跟你说怎么做。”
这三日来,左一可谓是度日如年,心中老是盘算,不知对方会出甚样的计谋对付自己?更不知会有甚的厄运降到自己头上来?忧思焦虑下,责怪责怪宇文凡,道:“悔不该听那赵立志胡言乱语,如今置我们与不利,你也是,为何不劝阻我?现今该怎么办才好?”
宇文凡心中冷笑,暗道:“死到临头,还不觉悟。”脸上不敢露出蛛丝马迹,赔笑道:“是,是,是,是属下考虑不周,令将军难堪,还望将军恕罪。只是将军,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船翻了对大家可都不是一件好事。”他这句话半是自责,半是威胁。实是在说:“我出事了,你也不好过,大家彼此,彼此。”
宇文凡深知左一性格,虽然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但疑心特重,言语稍有不慎,便可被他瞧出端倪,说些狠话,反倒能令他心安,不会有所怀疑。
果然,左一听出宇文凡言外之意,心中是有不快,但眉宇间疑问消除,冷道:“宇文将军这话是何用意?在威胁我吗?你可要清楚,鱼大人可是你亲手杀的,非我动手的。朝廷怪罪下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宇文将军无疑了。”
宇文凡暗骂一声:“王八蛋。”脸上却堆满了笑容,道:“我怎敢威胁将军呢?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是不敢啊。我只是想,我们是不是该探探褚大人的态度,或许他可以帮我们的忙也说不定啊。”
左一猛然醒悟,一拍额头哈哈笑道:“我怎的把刺史大人给忘了呢?说的极是,说的极是。”宇文凡进一步道:“将军,你和褚大人交情不浅,而且同是天大将军的门生,正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如果由将军去与褚大人说说,让褚大人从中周旋周旋,事情或许就好办的多了。”
左一思索半天,心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褚仁获受过我恩惠,当年还是我介绍给天大将军的,如今他飞黄腾达了,也该想想我这大恩人了。”逐道:“那好,我去去就回来。”拿起一衣袍,披在身上,回头望了望大厅,叹了一口气,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