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吵醒了麦肯。“爸爸……”
他的欲念像遇著森林大火的小动物一样逃逸无踪。他的目光转向麦肯,再度感到心痛。
麦肯的面孔痛苦的扭曲,新的泪水涌出来。他伸出双臂。“哦,爸爸,抱我。”
凯尔倾身搂起儿子,贴在胸前。麦肯在他怀中哭泣。
“我知道,乖儿子,我知道。”他以苏格兰语哄慰。“我很难过你受伤了,但咱们会弥补的。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你康复。我会念你最爱听的故事给你听。”
麦肯的嚎哭转为抽噎。凯尔小心翼翼的轻轻抱著他,喃喃的保证、发誓爱他。
床垫移动,他知道若兰站起来。他想起她手掌上的伤痕。“谢谢你陪我儿子。”
她彷佛忍住哭泣的抽鼻子。别哭,他默默祈求,我已经有太多伤痛了。但他心中有一部分仍想安慰她,并求得她的安慰。另外一部分则想自由自在的远离,到他最爱的梭鱼河畔作梦,想像他找到另一半。
他需要一位能实现梦想的女人。像若兰一样的女人。
“那么晚安。”痛楚使她的声音沙哑。
凯尔狠下心的说道:“晚安。”
若兰叫醒安太太;她轻拍麦肯的头,向凯尔说道:“叫醒我,如果你需要我。”
然后她们离去。
隔天上午凯尔传话请若兰到书房和他见面。
她方正的肩膀上披著一条活泼的格子呢披肩,她直言道:“您找我,爵爷?”
她故意穿上家族的格子呢使他分心吗?他发现自己喃喃地道:“你不坐下吗?”同时盯著地优雅的颈项和线条优美的薄绸裙装上衣。
他高兴的发现她正盯著他的金发。“谢谢你这么快就过来。”
“不足挂齿,”她给他一个迷人的微笑,八成是她在说服法国国王放弃斯图亚特王朝、承认汉诺威王室时的同样笑容。“反正我今天也打算和您晤谈。”
“你的口气很正式,若兰。你是来要求我再做让步吗?”
她瞪著她受伤的手掌。“我知道你为麦肯的事而生亚苹的气,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俩之间的敌意这么深。你千万不要相信接生婆所说麦肯不能生育的鬼话,只有时间才能证明。”
她充满信心,就像颠倒是非一样轻易。但他现在比较了解她了。但是他从她的话中听出:当他不在时,她将保护他的产物视为义务。
或许他太快责怪她了,或许他俩还有希望。
(bsp;“我希望你能谅解,凯尔。”
他责备自己竟然忘记她有多聪明。“我当然谅解,若兰。你为什么想见我?”
“两件事。第一,关于男爵所雇用的那两个人,你说对了。林太太指认出他们。”
“还有呢?”
她的手指弹著椅子扶手。“我想应该换你说了。”
“为什么?”
“第二件事对我而言并不困难,但我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持有偏见。我珍惜我们的友谊,而第二件事必将影响你个人和前途,所以,您先请吧!”她对他露出眩目的微笑,凯尔感到迟疑。但他已经准备好边地勋爵的血衣——那件沾过猪血的格子呢披风,要来报复若兰。他提起包里,但当她伸出手时,他却不忍心此刻伤她的心。“不,”他将包里丢在地板上。“我坚持你先说。女士优先。”
“你不会喜欢这第二件事的。”
他扬眉,试用一点他自己的外交辞令。“我们是朋友,若兰,我相信你。”
她清清喉咙,目光直视著他。“如你所知的,男爵急于要和你建立和平。”
凯尔感到气苦;她又在玩弄手腕了。“当然,所以他昨天带了亚苹过来,向我表示善意。”
若兰恳求的伸出手。“这不能怪亚苹,你明知道麦肯老是要亲她。她不习惯接受感情,不知道如何回应麦肯。”
凯肯看见她手掌上的半月形疤痕,但是不肯动摇。“我可不认为放大黄蜂去螫他叫做不懂得回应,我认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的,亚苹在报复,但那是因为她在男爵那里每天受冷落和折磨。他根本供养不起他那些亲戚。”
“你在为亚苹的所作所为求情吗?当然,你是一位舌灿莲花的谈判高手。”
她握著拳说道:“当然不是,但是这与男爵的心态无关。他真的想求和,所以他采取另一项……动作,以便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若兰竟然舌头打结。凯尔好奇到极点。“如果你再拐弯抹角,若兰,我乾脆同意男爵的建议算了。”
“不,”她紧张的目光从他的头发、书桌台灯转到她的指尖。“我是说,我不想强迫你。这个决定必须你自己慎重的考量。”
他幸灾乐祸的欣赏她可爱的窘状。“你认为我应该同意吗?”
她张嘴又闭上。“我……我不应该影响你如此重大的决定。”
“什么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决定是否娶男爵的侄女佳洛。”
凯尔目瞪口呆。他预料男爵会采取任何手段以插手基德堡、分一杯羹。但是再婚?“荒唐。”
若兰的微笑和手支下巴的慵懒姿态显示她喜爱他的反应。为什么?他使自己的目光呆滞。“我拒绝得太快了,我连那位姑娘的模样都想不起来。”给我一点提示,若兰。“
她以拇指搓著指尖。“佳洛比我矮,有美好的头发和褐眼,并且擅长弹大键琴。”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若兰不要他喜欢这位佳洛。为了深入调查,他故意盯著若兰姣好的胸部说道:“她……身材好吗?”
清澈的灰眸端详他。“她很瘦,瘦得像竹竿。”
“原来如此,她想要嫁给我吗?”
“她非常驯良,爵爷。”
“男爵家中谁不是这样?”
“亚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