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看她身边没有人了,一擦油门就撞上去。
穆天晚被撞飞,虽然抢救及时没死,可是也没有醒过来。
而黄毛,被莫亦方找人留下。
莫亦方的信条里,从来都是不相信法律和制度,只知道自己解决问题。
恰好,祁谦佑这次和他观点完全统一。偿命多容易啊,实在是过于简单了!穆天晚所受的伤害,他要让黄毛加倍地偿还!
莫亦方努努嘴,“ok,随你。”
这个男人的恐怖,他算是见识过了。
在穆天晚昏迷一周后,有一天祁谦佑来找他,说要看看黄毛。黄毛被他的人关在地下室,每天都有人好好招呼。
莫亦方本不想理祁谦佑,可是突然想到祁谦佑听到医生说穆天晚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时候。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突然就像灭了的灯,握着穆天晚的手,三十岁向来稳重深沉的男人忽然恸哭,让所有人都开始不知所措地悲伤。
他一直知道祁谦佑爱穆天晚,从上次那场火,他就知道。他更知道祁谦佑和苏烟达成的协议,苏烟给他穆宅,他帮苏烟稳住她在盛世地位。
所以,他才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鼓动毫不知情的穆天晚去祁谦佑和苏烟的订婚宴。
他就想看看祁谦佑面对自己毫不知情悲痛的爱人,会怎么样?
可是临到头,他却因为穆天晚心软了。
尤其看到躺在血泊里的穆天晚,人生中第一次后悔。
事后,得知这次车祸李南风也有份之后,愧疚又多了一分。
想到李南风,莫亦方拿起苹果又狠狠一口,不愿再想他的事情。
他看着痛得全身发抖还在细心帮穆天晚按摩,温柔无比的祁谦佑,再联想地下室里,一次次刨开黄毛骨肉又将其重新缝合的样子,笑了笑,“你其实是精神分裂吧?”
祁谦佑的手顿了顿。
他明白莫亦方想到了什么。
第一次他刨开黄毛的身体,用锯子锯断他肋骨,又慢慢帮他缝合的时候,一点麻药也没有痛得撕心裂肺嚎叫的黄毛,和血淋淋的场面,让莫亦方手下一班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都开始恐惧。
他们看着他的眼神,像看着魔鬼。
祁谦佑知道的。
可是他不在乎,魔鬼又怎样,他的光都沉睡了,他只能活在黑暗里。
他帮穆天晚揉脚,按摩她足底穴位,很细心很细心。
天晚,所以你要醒过来,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他的默不作声,让莫亦方无趣地蹙了蹙眉头,“喂,哥,你不会是被刺激傻了吧?”
祁谦佑疼的厉害,只好坐在床头,使劲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让疼痛那么明显,他才抬头,对莫亦方说:“说正事。”
他知道莫亦方虽然表面一副纨绔公子的样子,可是心里精明,背后更是手腕狠辣通天。
他屈尊跑这一趟,绝对不会只是问他黄毛的事情。
果然,莫亦方笑起来,“你在哥大的时候其实辅修过心理学吧?”
祁谦佑对人心的揣测,犹如妖孽。
这也是他现在能跟他和平共处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么……
他开口,“除了上次那个意大利黑手党的人,你还有其他资源吗?我们还有一批货,要尽快处理。”
他的活动区域一直在亚洲,北美和欧洲是抓瞎,道上的人,若没有可靠的人介绍,很难进入内部进行交易。
“你决定洗白?”
莫亦方笑容更大了些,“被你看出来了。是。我当时建夜城就是为了洗白。这几年兄弟们伤亡太重,趁着大部分人还都活着,好好让他们过几年好日子。”
祁谦佑的疼痛在慢慢消失,气色好了些,刚好揉完穆天晚的脚,他换了个方向。
“好。我帮你联系。”
“对了,还有,薛晴天那个疯女人呢,我看她已经受不了了。”莫亦方挑眉,每天至少接十个男人,自傲成那样的薛晴天,已经处于风魔状态了。
祁谦佑把穆天晚的营养液点滴流速调整的小了些,“不用管,就让她在夜城好好待着。”
天晚还没有醒呢,所有的人都不能死,他要他们生不如死!
他身上气压太低,让莫亦方也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
恰好何叔和何婶进来。何婶拎着手里的大大小小保温盒,一看见莫亦方和祁谦佑笑起来,“刚好,都在,来,吃点东西。我刚做的,小小姐最爱吃的西施鱼。”
从知道穆天晚车祸昏迷是的痛苦到现在可以坚强的笑,何婶像一个指向标,指着穆天晚终有一天会醒来的这个方向。
她拿出饭盒,摆起来,对着祁谦佑说:“快去洗手吃饭了,今天要多吃点,最近真是瘦的厉害,要是小小姐起来都该不认识了。还有亦方,来吃点东西。”
88天,每天都是祁谦佑这样为小小姐按摩,当初他订婚时产生的多大怨气也消失了。
何叔也是,当时知道穆天晚昏迷的消息,狠狠揍了祁谦佑一顿。是他保证会对小小姐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当时出手一点都不留情,可祁谦佑既没躲闪也没还手,生生受了。
他是当兵出身,力气大小他是知道的,那次下手没个轻重,发了狠,打得祁谦佑根本爬不起来。
后来莫宏出现,拉祁谦佑去看病,可是在病床上没趟一天,他就又来到穆天晚的病房外。他们不让他进去,他就一直守着,从白天到晚上,再从晚上到白天。后来有一天,他昏倒在病房门口。大家才终于心软,放他进去。
何叔叹口气,祁谦佑他没看错。只是……小小姐,快醒来吧,你看这么多人,都等着你起来。
他给祁谦佑和莫亦方各盛了一碗米,刚好盛夏进来,一蹦一跳的,甜甜地跟他们打招呼。他也给盛夏盛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