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储!过来看看,帮我选一首如赛的!”
刘储正在躺椅上看书,闻声移开书,抬眼看她手中七零八落的稿纸。笔记凌乱,修改的惨不忍睹。他好性子的看了一页便移开眼:
“不错,我看着挺好。”
“你明明没有看完!不许敷衍我!”
刘储笑着拦过她坐在腿上。
“行了,你就甭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你们年轻,写的这些正当青春肆意,诗歌只有孩子才能拥有。”
“那你凭着你这老骨头的老把经验,给我看看哪个更孩子呗?”
“我看的话,完全是毁你的珍品。”
“为什么?”
“因为我们看来,都是用自己的经验历程来衡量它。完全没了诗的初衷。”
“嗯,好吧好吧。”
“趁你还年轻,还有心境玩玩这个。”
秦淮知道他什么意思,努嘴不理他。
她哭着关了电脑。大半夜的,突然她想唱歌,想念诗。
大半夜,给刘储打电话。
“喂。”
“刘储,我想给你唱歌。”
刘储听着她略微枯槁的声音,怔了一怔。
“好,你想唱什么?”
“……
我从春天走来
你在秋天说要分开
说好不为你忧伤
但心情怎会无恙
为何总是这样
在我心中深藏着你
想要问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如果爱情这样忧伤
为何不让我分享
你也不问问你也不回答
怎么你会变这样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到底你会怎么想
……”
很多年没有听过她这般撕心裂肺了。刘储觉得眼眶微湿。他张口想要叫她,却不知说什么。这么多年了……刘储突然想起有那么一句秦淮老爱哼的歌词来: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泪水吧嗒落在枕边。
此夜,两人都共同冰凉了脖子下的一方软枕。
其实,这么多年,他们总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重复做着对方同样在做的动作。只是他们都不察。
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秦淮今天穿了一件水绿色的长裙。下班开车去了辜苏的书屋。
她自认,踏上台阶的一刹,她心口跳得有些徒然。
店里人不多,三四个人多矣。轻轻响起《riverflowsinyou》的背景音乐。
辜苏在墙上画着什么,低头与一个伙计正说着什么。
她远远站在那里,挎着包,看她忙碌。
辜苏看见秦淮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却也没有昔日的热情。秦淮站在这里,觉得就像站在时光的隧道中,光阴百态,她自己也数不清楚,究竟是从何时起,苏苏竟不是苏苏了。仅仅是辜苏。
“你来了。”
“嗯,你们新开业,我来踩踩喜头。”
辜苏浅浅笑笑,带她随处看看。
秦淮注意到一处墙壁上写着
“我是你路上最后一个过客
最后一个春天,最后一场雪
最后一次求生的战争
保尔。艾吕雅《凤凰》”
她的眼泪再不受控制的滑落在前胸。她转身去看辜苏。辜苏只是不看她,也静静看着墙上的字。
秦淮突然有一种错觉,她仿佛被时光遗忘在了旧日子里。所有的人都应经长大,唯她,不懂所有的人在想什么。
辜苏好久不看她,很平静的开口:
“苏皖找着了。”
“……”
“你猜,她在哪呢?”
“……”
“……”
“……”
“她在哈尔滨的一家小旅馆里被警察找着了,”辜苏说到这儿,转过身来看着她笑“可奇怪的是,在所有的人都为她提心吊胆的时候,她反而很镇定,很无所谓。就好像是一次所有人都知道的旅行,出远门。”
“……是,她回来了?”
辜苏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还是笑着看她:
“问题就在于,她的住房登记姓名,你猜,叫什么?”
“……”
“秦淮。”
秦淮猛的回过神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