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词:聪,明察。不是所有都有爱因斯坦的智慧。
====================
湮不弃想来想去,有些人情世故还是不能很好的明白,仓子湮所说让他好好想想在商队到达一天的休息地点也被搁浅。之后的数日,仓子湮便开始从基础教他,也没再提起什么廉耻衣冠举止文明的事情。
湮不弃虽然聪明,但那都是小聪明,他原本在一户贫困的农家,虽然会说话,也识得几个字,但也没什么多的认识。仓子湮也料想是这个结果,也就从最基础的“字”开始教起。
“昨日教了你《弟子规》的《总训》和《入则孝》这两篇,会了多少?”仓子湮当师父还是有些师父的样子的,想了半天还是从儒家的学说入手,先用《弟子规》学学字就好,至于其内容讲了以后再挑出自己认为不对的讲讲自己的见解。虽然《千字文》比《弟子规》更有这方面的价值,但是《千字文》里面讲历史的部分必须略过,不然她便无法解释那些秦以后的历史,这样的话太过遗憾,是以她选了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弟子规》。
“都会了。”小孩子也学得认真。
“能背下来么?”
“能。”
“那能默写下来么?”仓子湮一挑眉,直接进入自己小学时候的“必修阶段”的另一环节。
湮不弃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仓子湮的脸色,发现她居然没有生气。之前几日,师父教的字,自己写的不好看,师父的脸色就不是很好。“师父……有的字,认得不熟……”
“罢了,慢慢来。今天大概就要到蓝田。蓝田是个产玉的地方。就先教你‘玉’字好了。”仓子湮说罢,便在一张竹简里指出个“玉”字出来,说道:“玉,石之美者,我们也可以称它为‘石中之王’。
“玉本就是一种石头。但是因为玉玲珑剔透的外貌,所以人们给玉赋予了‘美’和‘高尚’等象征意义。儒家把仁、智、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等内容与玉所表现出来的性质相比附,使玉成了它们的代表和象征。”
湮不弃听了眼睛一转,瞄上了,仓子湮腰带上缀着的玉佩,说道:“那师父戴玉是因为玉很美么?”
仓子湮合上了竹简,说道:“人们往往用玉来比喻人的德性,儒家讲究‘君子必佩玉’,‘无故,玉不去身’。虽然师父是个女子,但是师父也希望自己能保有玉一般的德,所以师父戴玉。《礼记.聘义》中有这样一段记载,是说孔子的弟子子贡的一个问题。子贡问孔子‘为什么君子认为玉是高贵的,而像玉的石头――珉却是低贱的?是因为玉少而珉多的缘故么?
“孔子回答:‘不是因为珉多才被轻视,玉少才被重视。这是由于古来的君子都把玉比拟为道德,象征着德行的缘故。’孔子认为玉质温柔滋润而有恩德,象征仁;坚固致密而有威严,象征智;锋利、有气节而不伤人,象征义;雕琢成器的玉佩整齐地佩挂在身上,象征礼;叩击玉的声音清扬且服于礼,象征乐;玉上的斑点掩盖不了其美质,同样,美玉也不会去遮藏斑点,象征忠;光彩四射而不隐蔽,象征信;气势如彩虹贯天,象征天;精神犹如高山大河,象征地;执圭璋行礼仪,象征德;天地下没有不贵重玉的,因为它象征着道德。
《诗》这本书上就说‘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
湮不弃才六岁,并不能把仓子湮所说的都理解了,“那么师父,是不是戴玉的人都是你说的那样的君子?”
仓子湮摇了摇头,回答道:“君子是一个一般人很难达到的标准,人们戴玉,是因为有想作为真正的君子的向往。但是向往只是向往,要成为一个君子,却很难,不是戴着一块玉就能实现的。”
“那什么是君子?”
仓子湮摸着自己的佩玉道:“君子最起码应该具有‘清高’、‘坦荡’的品质。孔子曾言:‘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这都是很难做到的,师父虽然这样教你,但是师父自己也会时不时的犯错。”
湮不弃听了挠挠头道:“那是不是我能够做到的话我就是君子了?”
仓子湮摸摸湮不弃的头,“做到并不难,但是长久地做到那就很难了。不弃想做个君子,我很高兴。”
听了仓子湮的表扬,湮不弃咧嘴一笑,“那么不弃要是想做君子,是不是就可以戴玉了?”
仓子湮心想,说了半天看来是想要块玉,不过这种小孩子的占有欲还是不要完全打消的为好,便说道:“今日我们就要到蓝田,我们会在那里多待些日子。你若是有能力,便去那里寻块玉,再请人帮你做成玉佩;若是你做不到,明日默写完《弟子规》并说说你的感悟,做的好了,我给你买。”
那个叫贺翊的曾经给仓子湮搭了把手的侍卫恰巧在仓子湮的马车外赶车,听了仓子湮的话之后很不以为然,隔着帘子说道:“大人,小孩子不能这么惯的。”
仓子湮一听很不以为然。他认为孩童的天性使之,并不该过分压抑,这样导致了心理扭曲还得了?便说道:“我这不是惯他。他既然要的是我给得起的东西,那么就要自己凭本事来拿。”
仓子湮说完,过了一会儿,帘子外的贺翊才又说道:“可谓是大人给出的第二条也太过简单了吧。”
仓子湮看着湮不弃,眼神中多了一丝审视,说道:“难以与否,全看每个人自己的想法,而且难易的选择也是看一个人的内心。选难又如何,选易又如何?譬如一人想去喂马,一人想去修城,你能说修城的比不上喂马的,或是喂马的比不上修城的?”
“师父,我懂了。修城的人修的城可以抵挡敌人,喂马的人喂得马可以拖动马车。城墙和马车的功用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能说‘修城的比不上喂马的,或是喂马的比不上修城的’。”
仓子湮听了一笑,“没错,不弃说得很好。正如玉可以做成大琮、组琮、圭、璧、环、瑗、璜、等礼器,人也会有百工,选择不同,人生的路也不同。而且,我认为,选择简单的方法达到目的不失为一种睿智,舍近求远纯属是浪费精力。而且周的时候人人都可佩玉,不弃的要求不算过分,贺翊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说。”
安静的听了半天,外面也没有传来人声,仓子湮拍了拍脑袋,怎么就忘了人在驾车啊!“贺翊有了闲,便来和我说吧。”
等正傍晚众人赶到了蓝田,找到了投宿的地方后饭毕,贺翊果真来找仓子湮。
此时仓子湮正一个人在客舍的房内就着烛光看一卷白绢,看着贺翊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礼便有些莫名,说道:“贺翊不是有问题想问我的吗?”
贺翊保持跪的姿势没有直起身来,说道:“不是的,大人。”
不是?那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