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四望了一番,在目光循到吧台时正好与酒保撞在一起。
“瑟芬先生!”有几分脂粉气的酒保露出大大的笑容像他招手。
每到一处都会与当地的酒吧侍者混熟,卡迪利微笑着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嗨,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不过你不来光顾,我觉得好像少了个知音似的。”酒保的声音也十分轻柔,卡迪利到了熟悉的环境里马上就放松下来。
“是想找我试酒吧?当真把我当成实验品了。”
“没错,我最近新调了一种酒,很多熟客说好的,你尝尝?如果连你这个大家都说不错,那我就决定挂牌卖了。”
“恭维我吗?不过今晚我不想饮别的,你会调罗力珊吗?”
“那种烈性酒?”酒保的眼中写着不解,“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饮烈性酒的吗?”
酒保认识的卡迪利并不是过去的他,卡迪利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说:“我今晚想尝尝。”
虽是熟客,但也仅限于对酒的认同上,称职的酒保可以与每个客人做朋友,但不是问长问短以示关心的那种。
今晚有一个月才一次的红牌表演,眼前这位先生却离开大厅到酒吧来喝烈性酒;红岭不是救济所,收费高昂也不是人人都能消费的起,眼前在研究所工作的人应是高薪阶层吧,但阿珊卓的观赏券可是炒的很贵的。
只有一个解释,他的心情不好,是很糟!
这么想着的当儿,一杯冰过的罗力珊已经完成。
卡迪利接过酒杯,看着里面青柠色的液体,一口饮干,唔~,很久没有再尝了,居然还是那么甘冽!
酒保顺应卡迪利的手势为他再添一杯,此时酒吧里人不多,只因大多数人都不愿错过阿珊卓的表演,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像卡迪利这样来酒吧喝酒打发时间,此时,与卡迪利隔了一个座位,有个男子已经半醉,嘴里嘟囔着:“再……呃!再来一杯‘月光’。”
“月光?”卡迪利为这个名字怔住,酒保倒出的是银白色的液体,卡迪利不由皱皱眉,有着如此诗意名字的酒看起来像是加了荧光的奶。
“我刚才想让你试的就是这个,‘月光’!还是你启发了我的灵感。”狂热于调酒的人脂粉气的脸上像闪起光。
“我?”卡迪利反手指指自己。
“是啊,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失却自由的月光’,那时我很不明白,你也没有解释啊,不过因为听上去很诗意,所以后来我调制出这种酒后,马上就想到叫这个名字了。”
“失却自由的月光?”茫然重复酒保的话语,却在一遍遍重复后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对啊,你那时就一直这样子念着一个名字,呃――我猜是个名字吧。”看卡迪利仍是毫无头绪的模样,酒保继续试着唤起他的记忆,“那天后来还有一群黑衣来临检,这下你总想起来了吧?”
卡迪利马上意识到严重性了,无忧城与别的城池不同,没有驻军,也没有令人倒胃口的黑衣巡街,即使是警察也都是穿着便衣,这可是卡迪利当初在计划书上特意强调过的,因为这样一个城池为了满足人们暂时的幻想,梦幻世界里不可以有太现实的东西出现。
这样子的无忧城会有黑衣临检,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了,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记得,卡迪利开始有了不好的感觉。
“那天的情形你能跟我讲讲吗?”卡迪利放松的神经又紧绷。
酒保不明白为什么客人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反正现在客人寥寥,酒保也就不介意的开始重述,从那天黑衣们突然闯入,到后来他们无获而归。
毫无印象,仿佛从未发生过,卡迪利当然明白这不是记性不好的原因,因为他以前曾经参加过专门的培训,他的记忆力是常人的几倍,整日待在酒吧里每天接触不同人群、见识不同事件的酒保可以记得的,没道理会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