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追杀川地成都往西南而去道上,道旁一家小酒店中,甚多过往行人在酒店中吃饭。店中一名汉子带着个十多数男孩,头上缠着当地乡人常缠的包头,身上一袭青灰粗布衣裤,一副当地之人装束,二人自顾桌旁低了头吃饭。
道上驰来了十数骑马,马上一色的劲装汉子。驰到酒店门旁,齐地勒住马匹对店伙计喝道:“伙计,有没有见一名汉子带了个十余岁的男孩?他二人说的是长安口音。”酒店中食客众多,过往行人进出不断。店小二到是甚熟数种外地方言口音。听得这一问,思了一思道:“先前到是有这么两位,只是这会儿还在不在店中,小的却是不知道了。”
马上一从汉子听了,齐地跃下马来,四散围住了酒店。一人跟了店小二身后手中持着柄剑,小心翼翼、谨慎之极。进到店中一桌桌瞧了过去,那人目光甚是犀利,众多食客给瞧得惊惶不已,便如是自己做过贼一般。店小二一桌桌瞧过去之后,对身后汉子道:“这位爷,他们方才还在,现下却是没有了。”那汉子便问道:“知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店小二摇摇头道:“店中客人甚多,小的忙打了招呼,不曾留意去了哪里。”那汉子便出了酒店店门,伸手招了一众汉子。众汉子聚了一处,低低数语,之后上马往西南道上直驰了下去。
韩世俊带着上官策骑马一路往西南方向马不停蹄疾驰,一路过了大理城,过了蒙化城(今巍山),过了博南(今永平县),方驰近澜沧水边兰津古渡霁虹桥时,忽见后面道上尘头大起,十数骑马自后追赶了驰来,远远见了韩世俊、上官策二人,纷纷拔出腰间刀剑。
韩世俊见了,忙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今日走不了了,待会我在铁索桥上阻住追来的贼人,你便赶快去了,只是你得记住了,此后须得装做了哑子,在没有学得当地之人言语之时,万万不可开口说话,更不可对人说了真实名姓,以免泄露自己行藏。我瞧咱们这一路的行藏,便是坏在咱们一口的长安口音上了。”这时马上一众汉子已驰得近了,已远远听得他们的呼喝之声。
韩世俊道:“上官公子,快走,我若能脱身,自会来找你,若是不能脱身,你不必管我,你去永昌城找我师兄,我师兄叫韩世振。”说罢手一挥,掌中长剑横了一拍上官策马匹屁股一剑,那马匹负痛,往前驰去。驰到霁虹桥上,上官策见桥下滚滚赤色浊流,却也不知道怕了,由着马匹驮着自己往桥上过去。
韩世俊一抖马缰,随在上官策之后,待到得霁虹桥上,便弃了坐下马匹,横剑立在桥中挡住追来的十数名汉子。追来汉子见霁虹桥桥面并不甚宽,纷纷跃下马匹拥挤了过来,众人便在桥上动手砍杀。
追来的这一众汉子,非是贺长剑一伙,却均是长安口音,定是羽林军中高手,武功均也不差。韩世俊依仗了霁虹桥地利与众人拚斗,痛下杀手,已斩得数人坠下桥去,堕入江中浊流不见。韩世俊自己这时也是身负数伤,气喘吁吁。对方也仅剩了武功不济数人,却仍是拚死相斗,均是拚得疲累之极,居然无力相斗相对了喘息。
这时忽地一名十余岁男孩携着柄长剑从霁虹桥一端赶了过来,情急拚命,一阵猛斩狠砍,将余下那数名汉子砍死在了桥上,之后将数名汉子推了落下桥去。急忙过去扶起了血溅满身的韩世俊。
韩世俊身负数伤,腹中插着半截断剑,只剩了半口气,这时断断续续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我……我再不能护持你了,你……你可要记住我方才与你说的话。”上官策目中流着泪道:“不不,师父,你不会死,你不会死!”韩世俊勉力瞧了上官策一眼道:“上……上官公子,还……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你千万莫要再去报仇,因为……”话未说完,韩世俊头一歪,倒在上官策怀中去了。上官策不由泪水长流,悲声大恸。
上官策负了韩世俊过了霁虹桥,负离了道旁,到一处避静树木林间空地,用剑掘了一个土坑,将韩世俊葬了坑中。之后垒了个土堆,对了韩世俊坟墓叩了几个头,紧紧咬了嘴唇依依不舍离了韩世俊坟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