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头一惊后，我稳了稳神，站起身来去开门。我不知道，在开门的刹那，米珊会有怎样的举动。

“你好，我是燃气公司的，来抄表。”一开门，还没看清楚门外站的是谁，就听到了这一句。

我靠，这抄表的女人也真没眼，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搞得我如此紧张。

“你等等啊，我看看告诉你。”我没好气地说。这个抄表的女人年龄看上去不大，以前来抄表的不是她。

“73个立方。”我从厨房出来说。

“73？”抄表的女人皱了一下眉头。

“对，是73。怎么，有什么不对嘛？”

“你们家上个月的表数是72。”抄表的女人说着，抬头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我。

“是。”

“一个月用一个立方？”抄表的女人的语气明显带着一种不信任的挑衅。

此时我才明白，这个抄表的女人为什么要用质疑的眼光看我了。本来我被她闷不垃圾的一声门铃惊了一下就不爽，现在看到她对我这么不信任的挑衅，更是一头火气。

“一个月一个立方怎么了，你们燃气公司也有最低消费？”我向前走了两步，紧紧站在这个抄表的女人面前。

抄表的女人后腿了一步，说：“作为燃气公司的一名员工，我有责任要抄到真是的数据。”

看着她表现出的大义凌然的神态，我忽然又不气了，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爱。“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抄表没见过你啊？”我和颜悦色地问。

“是新来的，不过，规章制度是旧的，我得按章办事。”抄表的女人一脸的严肃。

“好好，按章办事，好！”我拍了一下巴掌，“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若果我报的数字是正确的，你得满足我一个要求，如果不正确，那我就满足你一个要求。”

抄表的女人眨巴着眼睛，说：“对不起，我不能用我的工作来打赌。”

他妈的，看来这个女人也不傻啊。“不打就不打，那你进来自己看吧。”我说。

“你家里还有人嘛？”抄表的女人问。

“目前还没有，怎么，这跟你抄表有什么关系嘛？”

“当然有。”

“有什么关系？”我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点赶兴趣了，仔细看了看她，虽然年纪是不小了，但也还有几分姿色。

“工作的时候，要学会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靠，这是什么话，明摆着是说她进了我家就不安全了！“唉，我说你这人，有病是不是？我报了表数给你，你不相信，要你自己进来看，你又说不安全，到底想干啥？”

“不想干啥，我只想安全地、好好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抄表的女人仍旧绷着个脸。

妈的，这女人八成是有神经病了。正想着如何对付她，就听得楼道下面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

半分钟不到，就看到一个老婆婆神色焦灼地、气喘吁吁地扶着楼梯上来了，后面还跟着米珊。

“哎呀，同志，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老婆婆面带愧色地说。

“怎么了这是？”我边问边看着米珊。

米珊用迷惑的眼光看着我，似乎也是一头雾水。

“唉，我这闺女，真是命苦啊。”老婆婆走到抄表的女人跟前，抓住她的手，说：“娟子，回家啊，回家抄表去。”

我靠，不会吧，这抄表的女人难道真的有神经病？“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老婆婆问。

“唉，别提了，没世道了。”老婆婆话音未落，已是老泪纵横，“我闺女原是燃气公司的抄表员，几年前，到一户人家抄表，被一个老畜生给糟蹋了。没想到，还没等到我们去告他，就被他反咬一口，说是我闺女勾引他，还向他要了二百块钱。后来，我闺女被单位开除了，她经受不住打击，就精神失常了，整天就知道拿个小本本，到处走，走到居民区里就挨家挨户要抄表。”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怎么不继续向上面告啊？”我问。

“告了，没有用的，那个老畜生有个儿子好像很有本事，告不下来啊。”老婆婆越说越流泪，看得我心里酸酸的。

跟在后面的米珊似乎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是神色黯然。“大娘，你留个联系方法给我吧，没准我能帮上你呢。”米珊对老婆婆说。

“哎呀，太好了，你真是大好人啊，观音菩萨啊！”老婆婆擦干了眼泪，眼光中透出一丝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