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十来个牢房,关马嫣然的那个就在最里面的一间。
林开元举着火把,来到了那间牢房门口,隔着铁栅,就见马嫣然披散着头发,正抱着双肩坐在床上。林开元知道她武功高强,生怕自己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这头母老虎暴起伤人,于是早派人将她的两手两脚用一头固定在牢房墙上的几条长长的铁链子锁了起来。虽不影响马嫣然行动,但铁门、铁链两重防御,无论如何也让她逃不出来。
林开元将火把放在旁边的墙壁上,对马嫣然说:“马小姐,林某又来啦。”
马嫣然抬起头,她从披散的头发缝隙中看着林开元的那张笑脸,猛的火向上冲,从床上直接蹦了下来,冲到铁栅门口,顺着铁栅中间的缝隙一拳打向林开元面门。“当”的一声大响,马嫣然的右手铁链子卡在了铁栅中间,疼的她一声闷哼。
林开元被吓的后退两步,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腕上的两排牙印,这些都是马嫣然昨天给他留下的印记,他心想:真野性,不过老师喜欢!
“奸贼!我一定要杀了你!”马嫣然把手缩了回来,看着林开元恨恨的说。
林开元说:“马小姐啊,我从张定国手中救了你一命,你不知报恩也就算了,可也不用恨我吧?”
马嫣然退后两步坐在床边,冷笑着说:“从张定国手中救我性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存着什么心思?告诉你,本姑娘宁可自尽,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手指!”
林开元歪着脑袋看了看马嫣然那高耸的胸部,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忽然嘻嘻笑道:“一根手指?我好象十根手指都已经碰过你了,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马嫣然被他气的全身发颤,眼看就要暴走。
林开元却马上叹了口气,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他两手扶住铁栅,两眼紧盯着马嫣然说:“林某在你心里就这么的不堪?我知道白杆兵天下闻名,秦良玉老夫人更是受万众景仰,在下从小就非常钦佩她老人家,常恨不能随侍其左右,以尽微薄之力。”
马嫣然本来正处在暴怒状态,这时听林开元提起了祖母,不由得压了压火气,“奸贼,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开元纠正她:“我可不是什么奸贼。我是说,秦老夫人如此豪杰,她的孙女,我绝不能眼看着毁在大西军的手中,所以才救下了姑娘这个巾帼英雌,我可是一片好心哪!”
马嫣然愣了一下,“英雌?”
“男人是英雄,女人可不就是英雌了?”林开元解释道。
马嫣然骂道:“不学无术的无耻之徒!你要是救我,怎么不放了我走?”
林开元听她这话,心想,给林老师换了个称呼,有进步。我杀了张献忠之后,首先要逃去石柱,和这个马小姐一定要搞好关系才行,只是,如今怎么得到他的信任,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放是一定要放的!”林开元说:“可目前还不是时候,现在大西军上下都知道我关起了你,我若贸然放你走,定会被人告到张献忠那里,那样我可就危险了。”
马嫣然鄙夷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大西军的国师!为献贼做事,又有什么好东西了?你说要放我走,什么时候能放?”
林开元正容道:“马小姐,林某虽然身为大西军国师,但身在大西心在大明,并非是他们流贼一伙儿。我在大西军中还有件事要办,办完后不但放了马小姐,就是林某也会和马小姐一起去投奔秦老夫人,以求庇护。”
马嫣然说:“你要办什么事情?”
“暂时还不能透露,请小姐见谅。”林开元说。
马嫣然盯着林开元看了半晌,原本怒气满脸,这时仿佛放松了许多,她忽然点头说:“好吧,我可以相信你。我这里有样东西,求你交给一个人。”
林开元一愣,心说这么容易就信我?其中有诈吧?还没琢磨过味儿,就见马嫣然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拖动着铁链站起身,伸出手去要递给林开元,“将这手帕交给重庆城中一位卖玉器的任老板,就说---。”
林开元从铁栅栏的两根铁棍中间伸手接住那手帕,问:“好,你要我告诉他什么?”
“啊!”林开元忽然一声大叫,他的右手已被马嫣然牢牢扣住。
马嫣然狠狠拽住他的右手向内一拉,林开元的脑袋“当”的一声磕在了铁栅栏上,把他疼的眼前直冒金星。随后,马嫣然伸左脚蹬住栅栏,随手把林开元的左手也拽了进来,把他摆布成了一个“大”字形状贴在铁栅栏上,骂道:“奸贼!当姑奶奶是那么好骗的么?把这铁链、铁门的钥匙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