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发现正被黑衣人放到床上。黑衣人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却点了她的穴道,然后拉过一床大被,立时她又被一股浓烈的男人的汗味覆盖了。
不惊慌,不喊叫,也不恐惧,柔福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习惯了命运的捉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冷漠来维持最后的尊严,直到投入死神的怀抱。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时间,对于家国破碎,身心凋零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试图寻找心底那个柔软,恬适的角落,只有那里能够栖息她高贵的灵魂,让她忘却身体的污秽和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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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茂德帝姬福金姐姐出嫁的日子,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12岁的柔福和一群小帝姬挤在一起看热闹,听说,驸马是当朝宰相的儿子蔡。
锣鼓喧天,鼓乐齐鸣,母妃们簇拥在父皇身边,花枝招展,争相夸奖着姐姐风华绝代的容貌,夸奖父皇给姐姐挑选的乘龙快婿。
父皇开心地笑着,眼睛里溢满了慈爱。从福金姐姐的美貌中,可以看出父皇的影子,她是他钟爱的女儿,他把她嫁入自己最信任的朝臣家,希望她一生备受呵护。
父皇拉着姐姐的手,亲自把顶着红盖头的姐姐送上花轿。
那一天,宫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欢快的笑声。
那一天,汴梁城里的百姓倾城而出,观看帝姬出嫁,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御花园里,几个小帝姬互相嬉笑打趣着,今天宫里的大人们都在饮酒聚宴,环环使个眼色,仪福、仁福和惠福一起随她溜到了这里。她们都知道,有环环带头,连父皇都不会责怪她们。
什么要举止端方啦,什么要言行有度啦,她们这些养在深宫的金枝玉叶,再过几年就要嫁人,嫁了人,就得维护皇室的体统,不能再随便说说笑笑。
“环环,你长大嫁的驸马,肯定比姐姐的还好。”仪福帝姬园珠羡慕地说。
“就是,就是,父皇最喜欢环环,没准儿,选一个神仙给她呢.。”仁福帝姬香云接口。
连惠福帝姬珠珠也连连拍手:“坐花轿啦,嫁驸马啦”
柔福又羞又急,作势要打,小帝姬们赶忙笑着躲开。
小小的双足跑起来摇摇摆摆,轻风吹动着她们的衣裙,白的,粉的,黄的,
像极了在百花丛中飞舞的彩蝶。
一群宫女、太监追在她们身后,喊着,劝着。这样的跑法,要是磕了,碰了,官家还不要了他们的命。
终于跑得累了,柔福停下来,宫女太监们赶忙过来,递水的递水,拭汗的拭汗。
其他几个小帝姬见她不追了,也都止住了脚步。
花丛中的小柔福,一袭洁白的罗裙,迎风而立,像极了画中的仙子,大概只有神仙才配得上她呢。香云痴痴地想。
而小柔福低着头,眼前的春色越来越朦胧,花丛中浮现出一个俊秀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