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毛虎_不归路之华夏之旅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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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毛虎(1 / 1)

赵金宝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已经抓住他的肩膀。不知那里生出来的力量,赵金宝对着怪物的胸口就是一拳,虽未给怪物造成任何伤害,却唬的怪物向后一缩身子,趁它一愣神之际,转身撒腿就跑。但赵金宝几天以来饥肠辘辘,露宿山林,已是疲惫不堪,那怪物奔跑速度又快,只奔出10余步,只觉得后背大力袭来,身子向前一倾,趴倒在地。山道上一块拳头大小、棱角分明的石头正撞在赵金宝胸口,痛彻心扉,差点晕死过去。

正自疼痛难忍,神志不清时,两只大手搭在他肩膀之上,那怪物轻轻一扳,便把赵金宝身子翻转过来。那怪物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在胸前和两腿之间乱摸一通,赵金宝头脑顿时清醒过来,发现这怪物正好和自己面对面,硕大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看情形,这怪物足有一人半高,浑身棕黄色一身长毛足有三寸长,满是长毛的脸上只露出两个血红的眼睛,发出“呵呵”声的时候,满口焦黄的利齿便突出唇外。赵金宝吓得魂不附体,手脚冰凉,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怪物在身上乱摸。正自恐惧间,却听那怪物瞪着眼睛,“呵呵”声中好像十分不满,突然发出一阵“嗷嗷”的怪叫,举起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向赵金宝左臂上抓了下去,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袖顿时被撕扯下来,还划出自肩膀至肘部四道长长的血槽,鲜血汩汩流出。赵金宝只觉得左臂痛彻入骨,极力挣扎,但被怪物用左臂按在胸口,动弹不得,又觉得怪物身上一股骚臭之味袭来,一阵恶心,加上这几天疲累不堪,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赵金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左臂一阵清凉,虽还是疼痛,却已然可以忍住。虽然眼皮十分沉重,却努力把眼睁开,只觉得眼前两个人影晃动,挣扎着想坐起来,脑袋“嗡”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虽然浑身酸痛,左臂和胸口有四五处更是疼痛难忍,精神却好了许多,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小竹床上,左臂被一条粗布裹着,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房子摆设甚是简陋,一个柜子旁放着一张竹桌几张竹凳,由于身子不能转动,看不到屋子其他地方。赵金宝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记得被一个长毛怪物袭击之后就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看现在的情形,自己应该是被人救了,救自己的是谁呢?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乱摸?正自胡思乱想,忽听窗外一阵脚步声,十分迅疾,落地有声,房门一响,走进来一位老者,正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老人有力的大手按住肩膀,接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老人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赵金宝,说道:“娃呀,别动,你胳膊烂了,又受了惊吓,醒了就好,昨天守了你一夜,你命还真大,碰到老毛虎都没死。呵呵,别动,我让你婆给你弄点吃的啊。”老人两鬓已经白发丛生,却声如洪钟,鹤发童颜,不待赵金宝说话,便站起身,边往外走边喊:“老婆子,给娃弄点吃的,呵呵,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吵吵啥呢,早弄好了,炒的熏狍子肉。刚才看娃睡得香,没叫他,想来也该醒了,这孩子命大,碰见了你。快点过来,端过去,水弄好了,一会洗洗去。”

不大会功夫,两位老人端着饭菜走进屋子,一阵肉香飘过来,赵金宝连吞口水。好在伤在左臂,不影响右手吃饭,半躺半依在床头,也顾不上客气,犹如风卷残云,把一大碗狍子肉和5个窝窝头吃个精光。老汉看着赵金宝吃的香,十分欣喜,老婆婆看着赵金宝的吃相连声说:“慢点,娃呀,不够吃婆再给你做啊,喝口汤,别噎着。”边说边想:这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大苦,饿成这个样,想着想着就抹起眼泪。

刚吃完饭的赵金宝看着老婆婆在擦眼泪,心里一酸,想起惨死的父母和乡亲,几个月来的奔波之苦,忍不住抽泣起来,老婆婆跟着又陪了不少眼泪。老汉一见这情形,对着老伴说道:“你看你,好好的哭个啥,把娃也给弄哭。”过的好大一会,赵金宝和老婆婆才都止住悲声,老婆婆收拾好碗筷之后便转身离开,只留下老汉一个人。老汉问起赵金宝的情况,赵金宝便把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又从老汉嘴里得知他姓黄,和老伴一起住,靠打猎为生,大儿子在外给人家扛活,女儿已经出嫁。那天打猎回来,正巧碰见老毛虎正压着赵金宝,便冲着它放了一枪,虽然没打着它,还是被枪声惊走。黄老汉得知赵金宝的悲惨遭遇之后,不禁连连叹息,可他不善于言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不愿再提他的伤心事,便把话锋一转,说起赵金宝遇到的那只怪物。

原来这怪物当地人称之为“老毛虎”,虽然历代相传,却很少人见到,它平时的作用就是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听老人说,这东西身高丈余,一身棕黄色的长毛,长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力气奇大无比,在深山老林中奔跑如履平地,“老毛虎”的叫法多半是由它一身棕黄色的毛发形似老虎而来。有人说老毛虎常常下山捉人,先在身上摸索一番,若是同性,便用爪子把人撕碎,据说它一下就能把一个活人撕成两半;若是异性,便捉上山去,结为夫妇,有人说曾在山中见一雌性老毛虎带着四五个小老毛虎在山中玩耍。黄老汉见老伴还在弄饭菜,闲来无事,便给赵金宝讲了一个关于老毛虎传说。

从前有老两口,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大儿子已经结婚,女儿已经18岁,却还没有嫁人。有一天夏天,这姑娘坐在自家门口的米臼上纳凉,从山上下来一只老毛虎,看见姑娘单身一个人,便二话不说,背起来就跑。家里人听到姑娘的哭喊声,急忙出来追赶,可是老毛虎速度奇快,那里追得上。那姑娘被老毛虎背到它所居住的山洞中,强逼着做了夫妻。为防止姑娘逃跑,老毛虎便用一块巨石挡住洞口,姑娘身单力薄,搬不动巨石。它为了讨好丈母娘一家人,经常深夜来到姑娘家门口,把猎到的野味放到米臼中。

过了一年之后,姑娘为老毛虎生下一个儿子,除了毛少了点之外,其他和老毛虎都一模一样,便起了个名字叫毛孩。姑娘数次想逃跑,可是那堵住洞口的大石却无力搬动,渐渐的也放弃了念头。如此过了几年,毛孩已经八岁,也和老毛虎一样力大无穷,小小年纪便能搬动门口的巨石。姑娘见此情况,又生起逃跑的念头。有一天,姑娘便和毛孩说:“毛孩,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见过你姥姥呢,想不想和娘一起去看看啊?”毛孩才八岁,那里知道他娘心思,一听要见外婆,还能出去玩,兴高采烈的嚷嚷着要一起去,便搬开大石头,和他娘一起下山去。

等到了家,姑娘便把这几年的情形跟家里人说了一遍,一家人团聚,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是失踪一年多的女儿终于有了下落,担忧的是要女儿和老毛虎生活一辈子,想让姑娘留下来,不再回去,却怕老毛虎回来报复。最后,姑娘的母亲坚持要和女儿一起回去,然后想办法彻底逃离苦海。到了山洞之后,姑娘怕老毛虎加害自己的母亲,便把她扣在一口大缸下。不多时,老毛虎回来了,进洞之后就说:“毛孩娘,毛孩娘,生人味可是真呛慌。”姑娘说:“你在外边时间长,回来不认毛孩娘。”毛孩却围着大缸说:“缸,缸,缸,缸缸下面扣姥娘。”老毛虎一听,说道:“是毛孩他姥娘来了,快叫她出来吧,别闷坏了。”就这样,姑娘的母亲便在山洞住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见老毛虎不再防备,又出去打猎,便骗毛孩一起捉迷藏,毛孩搬开巨石,让娘俩去洞外,自己藏在屋里的大缸下。姑娘和母亲趁这机会,悄悄的回到家里。老毛虎回来之后,揭开大缸,一问毛孩就知道两人已经逃跑。

从那之后,每天晚上,老毛虎便抱着毛孩坐在姑娘家门口的米臼上,对着院里喊“毛孩娘,好狠心,撇下毛孩让谁亲”,天一亮便离开。时间一长,姑娘的嫂子不能忍受,便在老毛虎快要来的时候,熬了一锅热胶倒在米臼上。不多时,老毛虎抱着毛孩又来了,刚坐上米臼,便烫的呲牙咧嘴,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屁股上的毛却全部被热胶沾掉,再也不敢来门口喊叫。据说,老毛虎和毛孩以后的后代屁股都是红红的,并且没有毛。

赵金宝听黄老汉讲完故事之后,笑了笑说道:“大爷,红屁股的不是猴子么?难道这老毛虎是猴子的老祖宗?”黄老汉也是哈哈一笑,回答道:“这也说不准,不过那天抓你的那个东西我也吃不准到底是不是老毛虎,不过看那样子和老人们说的老毛虎差不多,我对着他放了一枪,才把他惊走。不过我远远的看见他在你身上乱摸,八成是把你当成大姑娘了。”一句话说的赵金宝脸都红了,回想其当时的情景,心里却已相信五分。

两人正说话间,老婆婆走了进来,对着黄老汉说道:“老不死的,给娃瞎说啥呢?吓唬小孩的东西也说。出来给我帮忙,娃身上还有伤,让他歇会。”又转过头对赵金宝说:“娃,别听你大爷瞎说,歇一会,饭一会就好了,刚打的山鸡,一会就炖好了,给你补补身子。”说完之后拉着黄老汉的衣袖走了出去。

注释:老毛虎捉大姑娘成亲的故事是小时候听老人讲的,不知出处,也许是空穴来风吧。另外“发物”一词是方言,指的是人受外伤之后要忌口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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