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懂整个世界,你本来就是我师傅,师傅有什么难处------”
“我有什么难处,你看我犯难了?”
“你是怎么认识那联防的,这人咋就对我过不去呢?”
“你怕他吗?”
“你没有回答我。”
“他整天在车上车下乱窜,没啥事一双色眼尽往漂亮女孩子身上瞅。”
安在说:不过,师傅真的好漂亮。
女孩子谁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呢,安莉听了恭维也很开心说:环瑶不比我漂亮?你们男孩子没一个不是吃在碗里盯在锅里。
“她也很漂亮,当真相-------不,她知道我不是她表哥后,不对,知道我是个乡下伢,就不会理我了。”
“别越抹越黑好不好,韩大庆,也是个骗子;不说了,傍晚你要打架?”安莉笑了。
“还不是因为你,为什么呀,把我蒙在鼓里让他把我打死了,你才告诉我为什么?”
安莉再不吱声了,过一会儿她说:“你不是说了,他把你当作我的男朋友呗。”
安在说:这就怪了,听我同学说,那个死了的姓苗的把这“联防的”当作你的男朋友;这“联防的”又把我当作你的男朋友,难怪环瑶说你朝秦暮楚。
安莉生气了说:我几时“暮楚”你了?那姓伍的能打死你才怪。
安在也火了说:火什么,你男朋友把什么东西放你那儿了?
“放你个呆脑壳,都在欺侮我。我怎么这倒霉呢。”安莉嘴角一个小黑痣一颤颤的,她几乎要哭了,安在再不吱声。
中餐时安在就近到厂小买部处给乔光明打电话,原原本本把早晨与上午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看法说了一遍。最后乔光明说:安莉嘴角有一个痣吗?小,还黑。
安在说:有,右上唇边。
乔光明说:下午我设法联系上外地的魏卫华,做做工作看有什么东西放在安莉那里;我看以你所说你也暴露身份了,不如公开,以朋友的身份做做安莉工作;据调查,苗楞子死的那晚八点以后,她是同伍卫华在一起,有否这事,这是你调查的重点,还有今日傍晚,那“架”你打不打?
安在说:打。
“要王帅他们帮你吗?抓起来正面审查,你小心一点。”
“不用人帮,我会小心的。如果安莉说出了那东西是个什么宝贝,抓不抓姓伍的?”
乔光明说:“抓了他再说,”顿了顿又说。“你看着情况决定吧,真抓他,证据还是不足,审不出什么来又得放他不是?”
安在说:好的,有人来了。他压了电话。来人是祝环瑶。“大庆,我到处找你,不吃饭?和谁打电话呀?”她走过来问。
安在说:你师姐呢?
环瑶说:她出去了,是她叫我来找你去吃饭,看她脸色,口气,她心情很不好,你不会和她吵架了吧?
安在说:出去干什么?她是师傅,我敢和她吵?亏你想得出来。环瑶说,也是,不知她出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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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下午下班前一刻钟,安莉突然问安在:说真话,魏卫华是不是被抓起来了?
不好冒然回答,安在不吭声,他在考虑怎么回答有利。想了想,他说:师傅,你这么心事沉沉活着不累吗?谈个男朋友,他不给你一点安全感反叫你为他担心,这是为什么?就算我这个做徒弟的,这不,晚饭后我还要不明不白地去挨打。
安莉顿了一会儿说:打架,你就别去了。
安在说;是祸躲不过,这架打定了。
“伤了咋办?”安莉说:“你不过火的话,他不会打伤你的。”
“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场面吗?你是嫌死一个姓苗的还不够。”
安莉说:“你说得对,谈个男朋友却给不了我安全感,我好失败,等你架打完了我告诉你为什么。”此刻的安莉在安在的眼里显得是那么地忧悒与无助。
安在说:我问你,吃中餐时,你去乞求他放过我,对吧?
安莉哽噎说:你真当你是个特务兵哪,叫你莫去,偏去,把你打伤了,叫我一辈子良心不安是不是?还有,那丫头片子唠叨也会把我唠叨死。
安在“哎”一声叹说:“安莉,你真糊涂,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安莉陌生地看着他,他这是一种真情的流露,他竟然第一次不叫她师傅。安在也意识到这一点忙解释:“师傅,对不起,我说急了,没转过弯。
“听你这口吻就像我爸,我成了你女儿似的,瞧你个恨铁不成钢的样儿,”安莉此刻双目脉脉含情,脸泛红晕说:再这么下去,我真是要“暮楚”了。
安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往外走。身后安莉几乎在喊:我爸早死了。
什么意思。
五点半,太阳西沉,天际一片红霞,安在出门到水厂对面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外是一大片草坪,安莉和那“联防”坐在一块青石板上,还挨得很紧;祝环瑶站在几米外正东张西望,她见安在一步步向他们走来,急匆匆跑过去拽住他说:师姐对他说好了,可以不打。
见两人那个亲热劲,安在莫名其妙地生气了,一下子甩脱环瑶径直走到离安莉他俩面前五米处立住,竟不知说什么好。
“联防”伍卫华洋洋得意说:你的女朋友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有你放在她那儿的个宝贝,是你送给她的,送给她的,你不可能收回吧,那就是她的,是她的也就等于是我的了,你可以走,我不打你了。
安在说:“你想不打也难,从我裤裆钻过去,我就放过你。”
伍卫华说:“不怕打的家伙,你也想在女人面前充英雄好汉,看我不打爬下你。”他站了起来,了手关节,扭扭腰踢踢腿,一副煞有介事的打架架势。
安在此刻双目直视安莉说:你过来说清楚。
安莉望了伍卫华一眼,走到安在面前显得很不好意思,她正要说我不想你挨打才这么做的,没防安在上前一侧身,左胳膊操起她后背大叫:“你的女人!”他右胳臂捞起她双腿横抱了起来;安莉哪会想到他有此一举,直惊得“呀呀------”大叫;一旁的环瑶也目惊口呆;伍卫华直气得血涌脑门,握拳的双手直颤抖;安在见伍卫华站着不动傻子一样还不扑向他,更想气气他,就勾下头亲得安莉满脸开花。祝环瑶早捂着脸跑进了小树林。
“我的女人竟被你搂着亲着,”奇耻大辱啊,伍卫华冲了过来,安在一侧身,右胳膊放开安莉继而环抱其胸,安莉两腿下垂,人被他擎起带着一个旋转,她的高跟鞋正敲打在伍卫华的右颈项,一个踉跄。安在放下安莉又拥入怀,看看伍卫华又冲过来,他又一左侧身倒下,右腿脚飞起不偏不斜正踢在伍卫华的小腹上,当安莉从地上坐起时,见伍卫华早素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安在又抓住她的胳膊拖她起来,放开她向伍卫华走过去。她就像梦游一样,潜意识赶了过去又拽住安在的胳膊,她觉得她是他的武器,是她好厉害,没她他就打不过伍卫华似的,她笑了,疯了一样嚷嚷:“臭联防,起来呀!真没用,起来,装死!”她拽安在上前踢了伍卫华一脚,被安在拖住了。
伍卫华说:你不是叫我让他吗,说好了做我的女朋友。
安莉说:你也不拉泡尿照一照,瞧你个德性,做你的女朋友,你也配?
伍卫华大怒,跳起来大骂:臭女人,那晚叫姓苗的拿大刀砍我,今天又做“笼子”叫我钻。他扑了上来直奔安莉,安在急了,左手一推安莉右手一个冲拳直取伍卫华的面门,伍见状就一后仰,下巴挨了安在一拳,不沉重;他拼命了,勾着头撞了过来直抵安在前胸,安在向左一侧身,右腿绊其右腿,他右拳改掌劈向伍卫华的后脖子。这一套动作均一瞬间完成,安莉只看得眼花缭乱,伍卫华又一下子跌跌撞撞爬在地上。
安在又走上前来抓住他的头发要拽他起来,伍卫华大骂安莉:“臭婊子,莫毒妇人心,”又对安在说:这臭婊子我不同你争了,你那张破画儿我也不要了,我输了,认输行不行?
安在放开伍卫华又去拽安莉,安莉见他面色冷峻眼里喷火也就跟着他走,这一刻也只有这一刻她清醒了,她一甩胳膊挣脱安在说:“我会走,扯扯拉拉干什么,”继而嘀咕:“不要脸。”
安在火了说:“我怎么不要脸了?”他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似乎全不知道。
安莉也急了:“你对我做什么了?又是亲又是抱的,环瑶都气跑了,不骂你耍流氓便宜你了,卫华也只是牵了我一两次手,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有人要?你这个坏蛋。
安在一惊,脸羞得通红放开她的手,大步前冲,走出小树林见环瑶哭得双肩乱颤竟羞愧得不知说什么好,就从她身边走过。环瑶大骂:一对狗男女,不要脸不要脸。她见安莉也跟过来了,嚷嚷:个狐狸精朝秦暮楚,你有卫华还抱我表哥,不要脸。
安莉手捂住脸:“我没有”直羞得一路小跑。
安在此时火了对祝环瑶说:“你无理取闹,告诉你,我不是你什么真表哥假表哥,我叫安在,是刑警,以前说的全是骗你的,明白了吧!安莉,你站住!”他几大步冲上去拽住安莉说:“去你的检验室,把你的问题讲清楚。”
安莉此时一下子蒙了,虽然从前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但真的被证实了还真是不好接受。安在放开她说:不想去厂里就到公安局,你选吧。
安莉不吭声就往厂里走。经过厂小卖部,安在说:安莉,去检验室等我,我打个电话。
安莉说:公安局抓了我也得放,我问了懂法律的人说我无罪,只是有点卑劣而已。
安在说:谁说抓你?一个女孩子大言不惭说自己卑劣,竟不脸红。
安莉不吱声了,就上楼。
安在打电话给乔光明说:《少林寺》那晚苗楞子拿大刀要砍伍卫华,细节不知,还有魏卫华放在安莉处的东西是一张破画,我就准备问她一个材料,要不要把伍卫华弄起来?
乔光明说:你说话不带标点符号,让不让我说?告诉你,王帅刚才看到了你的精彩“表演”,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安在说:王帅?
乔光明说:我不放心你,叫他到附近招着你,说来也巧,这小子今天竟带了个望远镜,不说了,人他正带回所,我这就正准备去。你小子疯了,是不是个刑警?她至少是个当事人知不知道,乱抱乱啃的,她要是告你,我看你也别在公安待了。
安在说:那怎么办,只想刺激姓伍的,一时冲动呗,听天由命。
乔光明说:王帅那儿我嘱咐了不会说,伍卫华不当你是公安,也不会说,就不知当事人说否。
安在说,还有祝环瑶也在场。
乔光明说:死老筋,安莉不写材料不认账,姓祝的女伢说了也没用,还有,一个女伢哪有那么嘴长的?
安在说:谢了,老乔,这么说我心里舒服了一点。
乔光明说:那就这样,忙去吧,有事打电话所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