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山村被凄凉的氛围紧紧包住,万物还在沉默当中。
突然,李大伯一脸沉重的进了房间,眼筐也有些湿润,显然是流过泪。
我的心一愣,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浮现‘会不会是回归哥他……我害怕的不敢在往下想。”
大春嫂看了李大伯一眼,哽咽着说:“李大叔,回归怎么样了。”
李大伯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大伙的心都悬了起来,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大伯看。
李大伯又吸了一口纸卷烟,慢腾腾的吐出了烟气说:“他没什么大碍,现在主要阿统奶奶的后事,我们得赶紧办掉。”
“对啊!现在天气闷热-这是遭得什么罪,昨天还短声短气的叫阿华,还问阿统饭有没有吃(大春嫂哭了出来),现在……,惨啊!老了,死也没死的安宁,这瘦弱的身躯被刺了好几处,揪起苍白的头发往床上撞,都撞了好几处肿块,你说,这日本鬼子简直是畜生都不如。”大春嫂哭哭啼啼的说。
“对一位病倒在床上的老人都不放过,你说他们什么伤天害礼的事做不出,我听说(舅妈哭了出来),这日本鬼子在南京还搞什么杀人比赛,谁杀的多还要在报子上表扬,记战绩,还有活埋,开枪乱射……最惨的是,看见怀身孕的女同胞,就扒光她们的衣服,一群日本兵排着对来恶搞,到后来,用刺刀活活的剖开她们的肚子-惨!太惨了!都是人命!我都不敢再说下去了。”舅妈边抹眼泪边说。
大伙都听的毛骨悚然,个个都含着泪水盯着舅妈看。
可怜的阿统含着无助的泪水盯着他那死去的奶奶看-这一辈子他们再也不能相见了,除了不舍与依恋,其佘的都是悲凉的泪水。
李大伯摸了摸阿统的头说:“阿统,乖!咱不哭。”
阿统没有吱声,还是一个劲的流泪。
李全含着泪水,慢慢的走到了阿统的身边。
几句话声之后,到处还是一片寂静,静的可怕,静的让人毛骨悚然,白色恐怖就像恶魔一样,笼罩着中国的每一个角落。
下午,太阳无精打采的露出了暗黄的光芒,暗黄的光芒并没有打破那层笼罩在山顶的厚厚雾气,整个山村还是湿漉漉的。
舅妈的家被日本鬼子弄的乱七八糟,到处一片狼狈,衣服撒落一地,衣柜也倒在地上,碗块砸的粉碎,锅也被拿走了。
舅妈傻傻的看着这个狼狈的家,泪水不停的从她眼中流出。我和李全也在一边沉默着。
“呜……呜……呜,这日子怎么过,叫我怎么过……”舅妈慢慢的蹲在地上,轻声的哭了出来。
李全含着泪水看了我一眼,好像有话,但又没有说出口。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我只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日本鬼子带来的。
无精打采的大阳也被乌云给遮挡了,到处又是一片灰暗。
也许是听到舅妈的哭声,阿一母亲牵着阿一不安的走来。
阿一母亲边拉起舅妈边说:“怎么了,桂花,你怎么哭了,出啥事了吗?”
舅妈哽咽着说:“春花,你说这日子怎么过,现在是要什么没什么,铞都被拿走了,整间屋一片狼狈。”
春花嫂擦了擦泪水说:“都一样,我们家也乱糟糟一片,看了就寒心,只要这日本鬼子不离开中国,咱就甭想过太平的日子,哎(春花嫂叹了一口气),命苦!”
舅妈没有吱声,春花嫂看了一眼我和李全又接着说:“桂花,咱别哭,你看这孩子看见你哭,他们也跟着难过,不管怎样,日子总要过,待会我从我家借你几块碗先用下,锅吗,咱们合用-说的也巧,上午一听见他们喊‘日本鬼子进村了’我忙把一些东西藏了起来,哎!遭罪,这躲躲藏藏的日子不知啥时才能熬到头。”
舅妈哽咽着说:“谁猜的到,他们会拿锅,我一听‘日本鬼子进村了’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把盐和红署米一藏,我就跑到李大伯家去见孩子俩。”
春花嫂握着舅妈的手说:“还好,还好,人都平安-桂花,不要再哭了,我得回家整理一下。”
“嗯。”
舅妈擦了擦泪水,开始整理房间,我和李全也跟着帮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凉飕飕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起地上的衣服飘动着,看上去更让人心寒。
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血迹,想到了回归哥,我鼻子酸酸的,要不是回归哥把我拉到他后面,挨子弹的人可是我,可能我已经……,我不敢再往下想,希望回归哥平安无事,早日康复。
阿统,可怜的阿统还守在他死去的奶奶身旁,这种凄惨的事情发生在一位7岁的孩子头上,真的很残酷,很让人揪心。
空气中含有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都快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只是刚开始,谁也不知明天后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