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还想着好看,那你这伤口也甭缝了,直接让它发炎溃烂得了。”老张按着甄剑的头,看着那伤口有些心痛又有些责备地说道。
甄剑也不敢再罗嗦,任由着老张拿着剪刀在自己头上发挥。速度倒是挺快,甄剑头上顿时中间空出一块,感觉凉飕飕的。英俊的形像毁于一旦,无奈啊!
老张将甄剑头顶的准备工作做好,这才又拿起镊子夹住针和线凑到灯泡下面穿了起来,看那阵势,没有个把小时是搞不定了,甄剑头不敢动,侧眼看到老张就着将那被酒精泡过的线头伸到嘴里去了,“老张,还是让我来穿吧。”
“你小子头别动,唉!这人老了穿个针眼都这么麻烦,眼睛是越穿越花。”老张叹着气说道。
“老张,还是让我来穿吧,头不动我也可以穿的,你要再这么穿下去我脖子都要僵了,你穿着不累我看着都累啊!”甄剑痛苦地说道。
老张又是不甘心地穿了好几次,最后不得不放弃了,甄剑接手两三下就穿进去,交到老张手上,老张正要再发感叹,甄剑忙说:“老张,拜托你快点,我还想回去睡觉。”
“银蛋,你可要忍着点,我这里没麻药,你这个伤口至少得缝三针。”老张认真地说。
“没事,我扛得住。”甄剑很是自信地说。
当老张第一针下去,甄剑痛得牙齿都咬出血来了,多么希望这颗脑袋不是自己的啊!要不是老张再三叮嘱了头不能乱动,估计甄剑现在就要用头去撞老张了。
“第一针好了,还有两针,银蛋,你再忍着点,很快就好。”老张看甄剑痛得额上冷汗直流,忙安慰地说。
才一针就有这个效果了,再来两针还让不让人活啊!甄剑心里头有些凄凉,艰难地说道:“老张,――给我拿个硬馍馍来。”
老张一个人住经常嫌做饭麻烦,便和面粉蒸馍馍,可能由于下乡那伙老张得了什么秘笈,每一回蒸出来的馍都硬得跟石头差不多,甄剑曾经闹饥慌的时候来啃过两回,所以很清楚。
“做什么?”老张奇怪地问道。
“我怕……我怕等下你再下针,我会把自己舌头给咬了!”甄剑喘息着说道。
老张转身跑到床边从一个小铁筒里拿出了被啃掉了大半的馍馍,递到甄剑面前,“今天只剩下这半个了。”
甄剑为难地看着老张手里的馍,很不情愿伸手去接,“老张,我刚才叫你没起来,你是不是躲在床上啃这个馍?”
“到底要不要?”老张很是干脆地问道。
“你还是拿条你洗脸的毛巾来给我咬着吧!”甄剑说道。
毛巾拿来了,甄剑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住。
终于熬过了最后的两针,甄剑疼得混身乏力,艰难地吐出嘴里的毛巾,张口第一句话就问道:“老张,你这条洗脸的毛巾怎么好像有一股怪味?”
老张接过那条毛巾转过身去,将毛巾甩到了旁边地上的一个洗脸盘里,这才平淡地丢了一句:“我只有这一条毛巾,洗脸、擦澡、擦脚都是用它。”
甄剑一听只差没跌到地下,干呕了两声,气苦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宁愿咬你啃过的馍。”
老张没理甄剑,又在药箱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一小块纱布,替甄剑将头上的伤口处理好之后说道:“银蛋,这一个星期你最好都不要洗头,也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万一伤口发炎就麻烦大了,那我可想不出办法了,到时就非得去医院不可。”顿了顿,老张突然有些关切地问道:“银蛋,你是不是又没钱用了?要是没有了,我这里还有三百来块钱,你就先拿去用吧,什么时候有了再还给我就行了。”
老张是看着甄剑长大的,对甄剑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时常关照甄剑,直把甄剑当亲孙子看,其实也难怪,老张儿子前年就搬出了这个小区,新居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一个月倒也会来看老张十把回,但每一次都呆不上半个小时就走了,而甄剑闲的时间比做事的时间多得多,没事就在老张这铁棚棚里陪老张下下象棋打发时间,所以老小俩个关系处得那是相当的好,老张算是甄剑成了孤家寡人之后最关心甄剑的一个人。
甄剑感激地看着老张,忙说:“还有钱用,只不过今天刚丢了工作,明天我就出去再找一份,哦,对了,这个,这个多少钱?”
“两块钱,就用点云南白药而已。”
“哦,今天我身上没带钱,明天下来给你,我先上去了。”
“记得伤口千万不能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