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算不得离家而去，”高明笑道，“不过你想得也蛮深入的。”

“会用脑子后我这人对什么都抱着怀疑态度思索一番来着。”项蓓扯下一只鸭腿说，“比如帅哥你请我吃饭有何居心。”

“嚯，想得很对哩――对你居心不良来着。”

“当真？”

“何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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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苍蝇鄙视地看向耗子，后者正费力地想要抗起一整块面包。

“喂！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苍蝇小姐说，“你们整个老鼠家族每天都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呼，”耗子丢开面包，抹去头上的汗长吁一口气说，“那我们怎么办？大摇大摆地走到人类面前告诉他们我需要面包来填饱肚子，或是跳去奶牛眼前乞求说：大个子，求求你让我含一会儿你的奶头？”

“哼，废物。”苍蝇扇动翅膀转过身去。

“喂，美女，虽然咱们很熟，但是一天骂我三百六十二遍‘废物’也太显过分了吧？”

“哼，你这辈子也只能是只老鼠！”

“那你想如何？修炼成仙还是变化成人？”耗子说，“或者用你那点微不足道的超能力建立起苍蝇王国？省省吧大姐，现实些，吃饱饭再找个漂亮的*嘿咻嘿咻才是你该做的。”

“狗屎！”

有人打开储物柜的门，它们及时躲入阴影处，隐蔽在箱子后面。

“见过死亡吧？”苍蝇说，“同类的，一定见过，老鼠应该像苍蝇一样，整天死成千上万。”

耗子不说话。

“有只老家伙死得很不错，”苍蝇说，“那时候我恰好在身边，它的个头――就苍蝇家族来说，那是一只大得不能再大苍蝇，”苍蝇摇摇头接着说，“他已经不能长时间飞行了，确实活得心力交瘁，翅膀与身材不成比例，腾空时好像一跃而起的蚱蜢。”

“便是这么一个老家伙，它告诉我，所有的所有在离世前都是有所预兆的，苍蝇、老鼠、小草、树、人――他是这么坚信的，当你要离去，死去时你就会预见，预见死亡，你就会发现死亡就是你的命运，从出生到死，你都在为了死亡这个命运而努力着，可笑的是：你永远无法逃脱命运，你能做到的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将自己麻痹。”

“而当你看到了命运，这时的命运从所未有的近，伸手便可触及，曲指便能握住，你就会由衷的悲哀，你会发现在死这个大黑洞下活着是那么的渺小，死海纳百川，不由你不随波逐流。”

苍蝇扇扇翅膀，为自己的无奈找发泄口，老鼠低下头想着什么。

苍蝇接着说：“但是我不想屈服于死，耗子你可明白？我同样不像屈服于命运的安排，我们成千上万的死于人类之手后辈却无能为力，我们羸弱、渺小，被踩在世界万物的脚下，这可公平？嗯？”

“当然不。”耗子说。

“是啊，想想吧，动动你生锈的脑袋想想，什么才是公平的？是死！它不论人、物，不论男女，不论老少，通通来者不拒，既然人能剥夺我们的生命我们，我们为什么却从来没想过归还这笔债？我们如此短暂的生命为什么也要迎接如此恶毒的杀戮？”

“可是，”耗子插上嘴道，“归根结底，我们只是老鼠，只是苍蝇，我们永远弱小。”

“废物！”苍蝇大吼道，“你只能是个废物！”

“可是谁都有自己的生活你可知道？”耗子反问道，“找吃的填饱肚子，找老婆哺育后代，偶尔给人类带去点麻烦取点乐子，简单、快活岂不更好？”

“可是你能获得杀人的能力！”苍蝇咆哮道，“当你有这能力的时候你就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违抗命运，这本就是你的责任，难道你要白白浪费掉自己的一生？”

“责任？去他娘的责任。”

苍蝇快气疯了。

“胆小如鼠！”

“本来就是老鼠。”

“废物，妈的，废物！”

列车还在行驶，车轮还在有节奏地撞击铁轨。耗子和苍蝇还窝在那个角落，耗子嘴里念念有词，显得垂头丧气，浑身的灰毛被爪子挠得乱蓬蓬的。而苍蝇不肯安分地飞来飞去，发出令人心烦意乱声音。

“喂！别飞了，”耗子说，“虽然我不同意你那一套生存理念，但是，我可以先尝试着掌握一下你所说的那个狗屁力量。”

“废物！”苍蝇依然不肯罢休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