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坐上了张岩的别克凯越。
“怎么。又换车了?行啊,挺牛的啊!”安格开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坐上,像模像样地扎上了安全带。
“朋友的。我哪有钱买车啊。”张岩将手里的烟蒂弹出车窗外,也扎上了安全带,随即,一个漂亮的拐弯,冲出了酒店的大门,驶向了宽敞明亮的明湖路。
“张岩,咱什么时候看林子强去?联系好了吗?”
“下个礼拜吧,我给省监狱的一个朋友打过招呼了。”
“他在里面怎么样?也干活吗?”
“听说,他还可以,给里面的犯人讲课。”
“给他买些么呢?”
“么也别带,里面有超市,去了再说吧。”
“能请他一起吃顿饭吗?我可是听说,那里面有餐厅,可以和犯人在一起边谈边吃饭的。”
“到时候,看情况吧,我也不敢保证。”
安格到家了。
安格想让张岩上楼喝杯茶再聊聊天,张岩坚持要走,说局里还有事。安格就关上了车门,看着张岩的别克凯越驶离了小区,然后,踩着自己的影子,进了楼洞。
他开开防盗门锁,打开客厅的灯,环顾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刚想喊方晓舟给他端来凉开水,猛地意识到方晓舟和孩子都没在家。
家,显得很空荡。很冷清。
这几天,安格就怕一个人回到这个没有生气的家。白天还好说,在杂志社忙忙活活的,加上有各种应酬,也没觉得冷清,但总不能不回家。没和方晓舟闹别扭的时候,安格回来再晚,方晓舟也会给他备好饭菜和热开水,有时他喝多了,回到家里,方晓舟会给他端来早已放凉的水,他吐了,她就给他拿个脸盆,让他在屋里吐。还帮他捶捶背,虽说做这些事的时候,她会不住地埋怨和发牢骚,但他还是觉得很舒服的。
他一直希望,方晓舟会突然回来,哪怕她一副冷脸甩给他看。
可是,方晓舟这几天连个电话也没打给他。
安格觉得方晓舟真的变了。
这是一个晴朗的夏夜。透过敞开着的窗户,可以看见寂静的夜空中那轮清凉的明月。有淡淡的云,慢慢移动着,像擦洗月亮一样,轻轻地抚过。柔和的月光,带了些清冷,也有些迷蒙。
安格想起了林虹,想起了林虹温柔的表情。虽说,有时林虹会突然对他发些无名的火,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对安格体贴入微的,就连做爱,她也会在事后温柔地抚摸着他,问他舒不舒服,会在他睡着后,细心地给他盖好被子或毛毯,早上醒来,会给他准备好了早餐。
安格也承认自从认识了林虹之后,他对方晓舟冷淡了不少,但他并没有往家少交一分钱,也没有闹着吵着离婚,家里的事务更没有不管不问。
安格想起了日本的箱崎总一说过的一段话:如果两个人的结合只是性意义上的结合的话,那么他们的幸福只能是短暂的一瞬。度过灿烂辉煌的一瞬之后,接踵而来的是空寂和漠然。
难道真的是这样的麽?
难道肉体的性爱不和谐美满,也会影响婚姻的质量,使夫妻双方彼此疏远,冷漠?
他和方晓舟已经有半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安格至今也没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晓舟难以激起性欲的了,就是半年前和她的做爱,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而且,每次做爱的时候,安格总是像等着赶火车一样,想抓紧做完了事,短短的几秒钟,就会让那玩意疲软下来。
方晓舟开始还和他开玩笑,说他做起爱来,就像农民耪地,几下子就干完了。
再后来,方晓舟就觉得不对劲了。
方晓舟曾含蓄地让他到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生理上出了问题。
没等他去医院,就认识了林虹,而在林虹的身上,安格重新找到了雄起的硬度。
夜深了,一列火车疾驰而过。
安格想起了陆大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爱情就像馅饼,可以按各自的口味添加自己喜欢的馅和佐料;婚姻就像嚼口香糖,当你嚼得没有味的时候,你或者把它吐出去,或者继续嚼下去,尽管它已没有了味道。
电视机里的《婚姻背后》还在进行着:
陈娟真诚地说想和苏秦结婚。
苏秦被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