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上班,安格刚冲好一杯六堡茶,还没等喝上一口,陆大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安格,我下午几点过去啊?”
安格被问得有点丈二莫不着头脑:
“到哪里去啊?”
“今天不是老太太的生日吗?你忘了?”
安格立马想到了今天真的是母亲六十大寿的生日,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怎么把自己母亲的生日都忘掉了呢?还不如朋友记得这么清楚。随即,他反应很快地说道:“老爷子刚没了,我原本想,今年的生日宴就算了呢。”
“那哪行,老太太今年六十大寿,要办,怎么能不过呢?咱不搞大场面,就在家里搞个家宴,也好让老太太换换心情。”陆大新坚持要给老太太过生日,安格心想,陆大新说的也对,老太太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大伙儿在家里给她过次生日,也许能转移一下母亲的情绪。
安格说:“那好,你晚上下班后就直接去吧。”
陆大新:“蛋糕我订下了,张岩说他带些饭店现成的炒菜,你准备点凉拌就行了。就这样,我挂了。”
安格拨通了方晓舟的小灵通:
“晓舟,晚上你带着亦非到老太太家,今天是老太太的生日。”
“哦,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昨天,我就给老太太买了件新衣服。行,我下班后就过去忙活去。”方晓舟说。
“不用忙活,带上亦非就ok啦。”
都记着老太太的生日,就自己忘记了。安格感到极度愧疚。自从忙完父亲的丧事,自己就去了老太太家一趟,那一趟去的时候,正赶上母亲一个人坐在床上,瞅着父亲的遗像流泪。安格心想,要不是陆大新的提醒,母亲也许不会打来电话问起这件事情,但她老人家肯定会很伤心,会觉得儿子不孝。“百善孝为先”,朋友们知道了自己忘了给母亲过生日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安格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母亲家挂了个电话。
许久,母亲才来接电话:
“喂,谁呀?”母亲的声音有些老了。
“妈,是我,安格。”
“哦,是老大啊,有事?”
“妈,晚上我们一家三口过去给你过生日,哦,还有大新和张岩他们俩。”
“过啥生日啊,你们都忙吧,我自个下碗面条就够了。老大,别过来啦,当妈的有你这句话就满足了。”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就别管了,晚上你就在家等着吧。”安格赶忙撂下了电话,听到电话那边母亲哽咽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的眼圈红了。
安格给秦芩留了张纸条,就提前离开了杂志社。
安格骑着电瓶车正琢磨着到大润发超市买点什么蔬菜,刚拐过一条小街,这时,就看见了前面有两个穿城管制服的中年男人,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鼓囔囔的大编织袋,而他们的后面紧追着一个跑起来踉踉跄跄的中年农村妇女,那中年农村妇女一脸的无助和痛苦的表情。他们之间隔着很长的距离,那两个穿城管制服的中年男人,一边像被追赶的小偷,一边还不时回头看看那中年农村妇女,脸上带着“你追啊,看你能不能追上我们”的表情。
安格正巧和那两个穿城管制服的中年男人照面,他的电瓶车一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个穿城管制服的男人急忙收住了脚步,差点撞到安格的电瓶车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其中一个胖城管,脸上带着恼怒的表情,气喘吁吁地反问道。
“你干么的?不要影响我们执法啊!”那个帽子戴得有些歪斜的城管,立着眼看着安格,身上的编织袋一直没舍得放下,一副随时准备跑的架势。
“你们就这样执法?”
“你干么的?”那个帽子戴得有些歪斜的城管,拿不定主意地看着安格。
“这很重要吗?”安格一副很不把他们当回事儿的神态,,瞄了一眼,接着问道:“你们是那个分局的?”
“你管我们是哪个分局的干么?我们是在执法。”胖城管振振有词地说道:“她在马路上乱摆摊,我们就有权利没收她的东西,这有错吗?”他指着已跑到我们跟前的那个农村妇女说道。
中年农村妇女跑得一脸大汗,跑到安格跟前求救地说道:“大兄弟,你可要帮帮俺的忙啊……”
“你可以批评教育,也可以罚款,但不能拿着人家的东西跑啊。”
“我们这就是带她的东西回局里教育她。”那个帽子戴得有些歪斜的城管振振有词地说道。
“恐怕不是这样的吧?要真是批评教育,也没必要到局里啊,在这里不也可以的嘛。”安格早就听说过,有些城管总是把没收来的东西,拿回去作为福利分了。
“大兄弟,你可要帮俺啊,这是俺从南山里坐长途车背来的。”那农村妇女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个劲地给安格求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