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老宅来说,谈恋爱,如果中道分手,那就和没谈一样,他所谓的谈恋爱,指的是能有个结果的恋爱。这说明,老宅以后只能和未来的夫人谈恋爱了,当然,中间还不能分手。
现在老宅的生活境遇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惨到可以被人明目张胆的敲诈却无计可施。说到底,我们谁不惨呢?我们都是一样的,无论去打工的,还在上学的,有工作的,结婚的,我们都是悲惨的人,只有称谓不同而已。包括刘莉,包括李剽,包括老宅,还有我。都是。
老宅在我这里总共住了一个礼拜,宿舍有床就睡宿舍,没床就去旅馆,当然是一个人去的。同时我想办法给他借了5000块钱,老宅自己走亲戚告奶奶弄到了一点,算下来,也该够了。还能怎么,胳膊拧不过大腿,事情到了他那份上,也该认了。
老宅回去的时候我去火车站送他,车票是他自己买的。老宅做事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未雨绸缪,还是赶着火车快开了才排队买到张站票。一看去广东那群人流的架势就知道上去找个舒服的地方站着是没有希望了。这种绿皮火车连盥洗池都能坐满人,加上天热人多车慢,等到广东人都能给挤瘦一圈。因此,火车站是最能体现中国必须实行计划生育的场所。
送老宅走后我返回学校,一见大门见贴了不少红色的横幅,内容基本都是“某某某某祝贺2004届校运动会胜利闭幕”,此外还开设一个“学院风采”的照片专栏。我特意过去瞧了瞧,旁边一哥们看了半天,说出了他自己的也是我自己的心声:他妈的,弄的像个买彩票的!
看了一阵,我嫌困,回宿舍睡觉。
天气很是有问题。中午是个大晴天,到了下午突然变的阴沉。四点钟的时候,开始“噼啪噼啪”下起雨来,同时还拌着尖啸似的大风。小李子在宿舍睡觉正香,给一个惊雷炸起来,疑惑了半天,好半晌才说一句,妈的,天气也发春了!随即倒头就睡。
小李子能睡在我们系是出了名的。刚进学校的时候水土不服,成天半张着个眼睛,一副欠睡的样子。眼睛绝对比麦迪的小眼睛更迷人。和他聊天,经常说不上几句话,小李子就来一句:我不行了,撑不下去了,要睡一下。随即安然躺下,一分钟不到,鼾声响起。我们一致认为,像小李子这样的人,不当大学生,真是可惜了。正所谓的到了大学休养生息,为以后的身材发福做准备。
放在当时,我是绝对不屑的。虽然我身体棒不到哪里去。论肌肉不如施瓦辛格,论秀美不如迈克尔·杰克逊。但是我却有全宿舍为之倾慕的六块腹肌,非常的标准。这些肌肉是怎么出现的我一直疑惑不解,貌似我中学后就一直有了。大家都以锻炼出胸肌为荣,个别的锻炼的直恨不得戴上文胸。但是除了我外没一个人有腹肌,因此大家对如何得到一块腹肌都很趋之若骛。
整个白天无事可做,到了晚上就更加的无聊。雨嚣张了一会也安静下来。我很想给老宅打个电话,问他到哪了,回头又一想,还在火车上挤着呢,再说现在还漫游。就给他发了条信息,一个小时后还等不到回信,我就躺在床上看书。看到9点种,看完一本,无事可做我就抽出烟来抽。本来大学生的生活就是无聊的。我以前抽的香格里拉,后来改成中南海,又后来改成一枝笔,现在抽的则是八喜。牌子换了不少,唯一没有换的是更加郁闷的心情和劣质的味道。
9点半,楼下张伟打电话来说玩扑克,拖拉机,三缺一,要不要来?
要去要去,我赶忙说。
屋内乌烟瘴气。我的一盒八喜进去没几分钟就给分空了。因为彼时我算是经济比较宽裕的一个,在大家都抽三块钱的中南海时我在抽六块的,所以我的烟格外受欢迎。宿舍共有7个人,郭强,张伟,王小杰在玩牌,其他的有的在旁边观赏,有的听mp3。我运气不错,第一把就赢了。现在大学生,玩牌都讲究个实惠,赢一局能赚到5毛钱。刚才一家伙输了整整20块,搭进去两天伙食,所以罢牌不玩。赢钱的自然是张伟他们。
快玩到11点时,我有赢有输,赚了四块五毛钱。郭强提议出去喝酒,除张伟不同意其他人都答应了。张伟那人就特孙子,赢钱了还不肯放点血出来。张伟害怕我们拽他,于是“嗖”一声蹿上他的上铺说要睡觉。我们几个就出去了。
我们经常去的一个饭店就“东北大爷们”,第一次去的时候我觉得这名字委实让人产生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帮子东北人到饭店去吃饭,服务员对我们的敬称。后来才知道开饭店的是个东北人,以前的服务态度奇差,这东北大爷们还得让我们喊。这学期开始换了服务员,态度好很多。不过我还觉得这名字很怪,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直到后来很久我才明白,我以前听说的名字叫“东北大老爷们”。
聚餐么,就讲究个痛快。肉贵,烧肥瘦要二十多块,里脊也不便宜。所以大家就点了不少素菜,又要了四包崂山啤酒。这个饭店最大的好处是酒水和商店的价钱一样,两块一瓶,所以大家都是能喝多少喝多少。喝到一半时店里的电视开始转播冠军联赛,摩纳哥对切尔西。我们一致看好切尔西,结果切尔西居然给1比3输了,我们郁闷不已,啤酒瓶子一个又一个扔出门外。阿布接手切尔西投了不少钱进去,结果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球会给赢了,可想而知阿布会有多么的郁闷。
王小杰喝了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倒下,此君刚学喝酒,刚猛无比,拿个瓶子一饮而尽,这是菜鸟的标准体现。结果两瓶后就撑不住到门口呕吐,秽物吐的遍地都是。
我对郭强说:小王喝酒很猛嘛!
郭强立刻说:这个sb,随他喝去!
我想起我们宿舍最正义的小胡。小胡简直就是正直的绝顶体现。喝酒来者不拒,俨然大家把我当兄弟我不能对不起大家的酒。我上大一的时候有一次聚餐。因为同宿舍的林超追女孩子未果,女孩子当场拒绝了不说,还差点赏赐林超一耳光。于是林超哭着回了宿舍,哭是对的,因为林超的确一边流眼泪一边回去的。让小胡知道了,小胡马上破口大骂那女生,把那女生爹妈爷奶祖辈的性器官全部详细描述了一番。弄的林超要和小胡开打,被我们劝住。小胡也觉得对不起林超的面子,于是买了一包啤酒给林超压惊,但一包啤酒对我们宿舍六个人是根本不够的,大家下去一人买了一包,总共是六包,嫌热就去了楼顶的天台去喝。正好那天有圆月,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赏月,除了林超外全部其乐陶陶,只差没讲嫦娥的故事。大学里其实大家都喜欢因为某人郁闷了骗烟骗酒的传统。比如某某和女朋友分了,安慰肯定是别郁闷了,我们去找地方喝去。或者是别人要过生日,就说唉呦要过生日了上哪吃去。小胡当晚大义凛然,凡是别人给林超的都让他给挡了。要不别人给林超的都是让他给替喝了,林超穿着个黑色的裤衩,一言不发的喝自己的闷酒,我散了两包一枝笔。
到了后来小胡喝的一塌糊涂,满嘴胡言,大家想回去却发现天台通往楼道的门已经锁了。大家只好返回接茬喝。林超惨了,光身穿个裤衩给冻的不行,而且啤酒不比白的,喝多了除了尿多也没什么保暖功效。林超刚给女生拒了又白白冻一晚上,心情可想而知。
倒是小胡,喝醉之后不改正义形象,躺在地上,喃喃自语“明月几时有”,后来还高背一首《蜀道难》,还不忘加上开头的语气词“噫吁”,虽然他到现在还写不全这三个字。凌晨5点的时候,门开了,我们七扭八歪地回到各自床上,沉沉睡去。之后林超感冒,打了两天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