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是一种毒,区别在于是毒死自己还是毒死别人(章节名称的数目有限制,故此下拉一行。)
一个重视信誉,小心谨慎的老好商人;一个潜伏了几十年,深谙百忍成金的老牌间谍。秦宸想也知道福明将做的选择。这点尹由之也知道,或者说她太知道了,所以在忍耐了许久之后她终于爆发,又在厅堂中冷冷的发起脾气来。
看人发脾气是件很窝火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完全无辜的时候。不错尹由之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可惜她生气的时候只能算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女孩,个性嚣张且不顾他人的感受。
秦宸很快就决定不再做池鱼,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既然是家事,我这外人也就掺和不了,先走一步好了!”
尹由之却不失望,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直到秦宸一脚踏出屋外才扬声问道:“你以为你躲的过去么?秦宸秦五爷可是福元的股东呢!”
靠之!咋人啊?!秦宸回身喝问:“笑话了不是?我多会在福元参过股?”
生气这档子事情也是有比较的,能发现一个比自己还倒霉的家伙,那多少也是个安慰。尹由之歪头扬眉,带着美貌女子特有的浅薄得意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了。福元从前只有两个股东,福明表叔,还有化名元潇的我父皇。我父皇和表叔商量过,上个月就把福元的一成股本划到了你的名下,算是你用养珍珠的秘方入的股。”
看着秦宸青白的脸色,尹由之越发的来了兴致,慢悠悠的说道:“现在在开封府的籍册上,福元的股东便是元潇、福明、秦宸这三个名字了。。。”
元潇?我还汤圆嘞!要说这事搁到昨天那是个大喜讯,白捞一成干股,还和皇帝攀上了交情。可是现在却是甩不脱的麻烦。福家的身份要是能公之于众,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看尹由之的反应却是为难。可要是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压着。。。福明已经关进了牢里,元潇是个虚名,难道自己就要提前跑路了?
秦宸正在纠结,外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些日子不见的六皇子李被人领了进来。见了尹由之和秦宸他愣了一下,随即问三驸马和白皙青年道:“姐夫、孝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说完他指着福瑾问道:“这个人又是谁?”
尹由之对他有些不耐,皱眉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十二为什么不过来?”
李也是懵懂。他刚刚入睡,便被拎起,迷迷瞪瞪的带到了皇帝老子的面前。这么突然的变故,搁谁身上都得打鼓,他自然也是战战兢兢的。还好皇帝只撇了他一眼,给了他几本奏折,就吩咐侍卫统领把他带了出去。
皇帝老子的态度实在是差劲了点,那脸色也不是一般的黑。要不是就着火把看见了奏折的内容,李还以为自己被皇帝老子彻底的厌憎了,给流放圈禁了呢。
奏折是御史台的几个写的,弹劾的是七公主与十二皇子,说他们勾结奸商,欺行霸市,里通辽邦,意图卖国。这个罪名大了些,要是搁到别人的头上李还会斟酌一二。可是七公主和十二皇子不一样,这是当今皇上的眼珠子,说她们是辽国的奸细,还不如直接指责皇上和辽国的南院大王有一腿呢!
虽说奏折上写的是义正词严言之凿凿,可李还是认为那几个御使是得了失心疯。他本以为是要去御史台抄家拿人呢,谁知道一伙人却拨转马头出了京城。
尹庄他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来过。一进这黑乎乎,有些阴森的村庄他心里更是没底。偏偏陪着他出来的御前侍卫统领皇甫孝彰是个闷嘴的葫芦,说起来大家还是姻亲呢,可这厮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只管闷着头赶路。弄得李只是忐忑。
有皇甫孝彰带路,这院子里的侍卫自然不会扎刺,李平平安安的进了屋子。见到尹由之和皇甫兄弟,他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信使。看样子皇甫兄弟已经是她的死党了,要是皇帝老子有意对付她,怎么也不会让皇甫兄弟的堂哥皇甫孝彰带路过来。
李明白过来便不再多话,忙把手里的奏折递给了尹由之,喃喃的解释了几句。
里通辽邦是没什么了,反正有元潇和福明扛着,迟早能说清楚。可勾结奸商欺行霸市这事情可得仔细说道说道,毕竟福元一成的股本不是小数目,要是奸商霸市这种名声坐实了,那可真是一两银子也落不到手里了!
秦宸到底是生意人出身,钱财上的事情总是让他精神振奋或者说紧张。想着他忍不住跺脚咳声叹气道:“里通外国倒也罢了,反正你们做间谍的不通也得通。只要有皇上撑腰,明天说一句就是。可这欺行霸市是怎么说的?我清清白白钱途无量的优质男儿,可当不起奸商这种恶名。”
尹由之本来就在怄心,听了这随时准备撒丫子的话更是来气,冷冷的盯着秦宸,却是连一句话也不屑说的。反倒是阴沉着脸的福瑾有些耐心,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道:“这些事情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福家的身份泄露,我们在外边潜伏的同僚就会有危险,在他们安全之前,我们只能保持忍耐。”
秦宸吸了口气,不知道这个秘密要保持多久,更不知道秦家人听了自己里通外国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光担心十二就够他们受的了,想必没心思牵挂自己。秦宸想着觉得留在尹庄,等风平浪静了再回家比较妥当,便抬头问福瑾道:“既然你们有人在辽国潜伏,那么新唐也有辽国的间谍不是?!你们手里有没有掌握的?这个时候也别想着放长线钓大鱼了,还是先抓起来以备万一吧!要交换俘虏啥的手里也得有货不是!”
福瑾点头道:“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只是。。。这些事情没做完以前,我们只能忍着。。。”他说着苦笑的看向尹由之,无奈又凄惶的说道:“福元的声誉只能割舍了,就算是。。。我爹和阿琳,也只能暂时的忍耐了!”
听他这么说秦宸可不答应了,虽说那一成的股本只是动了动嘴,可是那也是知识的力量。挣点钱容易么?福元的声誉就是自己的利益,凭什么要忍耐?干吗要牺牲自己的利益?!想着他气咻咻的指责福瑾道:“胆小的家伙,那是你祖宗的基业!你连尝试也不肯尝试,就要舍弃。将来你死了有什么脸面见你的列祖列宗?”
再腹黑的人也架不住这无端的职责,尤其发话的人刚还是个怯懦的摸样。准备好了,随时逃跑的家伙有什么脸面指责别人。福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肃杀的问道:“不然怎么办?你倒是拿个主意!”
想起那黄橙橙的颜色,秦宸的气场总是能变得分外的强大。他挺直了腰板,高傲的仰起头,用处在变声边缘的嗓音断然喝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咱们击鼓上堂打官司,我就不相信那些家伙有本事能一棒子打的人永世不得翻身!”说着他又磕绊了一下,虚心的问道:“那几个御使为什么参福元欺行霸市,叫人奸商也得有理由吧?”
这件事情就连尹由之也不大明白,还是白脸的皇甫孝真说道:“我这些日子倒是听市面上的人说,福元金子的成色不好,还有珍珠的事情也有些言语。”
这话说的秦宸到迷瞪起来。别家的首饰他见得不多,可是福元的首饰却是常见,金黄的有些耀眼的颜色,虽然不能肯定的说是足金,可最少也有九成五。说福元的金子成色不好,这人未免也忒亏心了些。
秦宸还没有说话,尹由之已经娇喝起来。也难怪她发脾气,福元的金子都是从大内淘换出来的。皇家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她从来都没想过会有人敢拿金子的成色说事,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皇甫孝真见她生气只是为难,嘀咕道:“本来么?都说青七黄八紫九足赤,你们家的金子没有孙记的颜色好,也是真的。。。”
听了这话尹由之还没有怎么样,秦宸先炸开了锅,呼喝道:“你知道个屁!颜色好那是加了铜!纯金就是金黄色!还紫九足赤?笨伯!那样的成色才是不对呢!”
皇甫孝真显然是没受过这个气,他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秦宸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谁知道这厮瞄了尹由之一眼,他又软了下去,不忿的嘀咕道:“就算我不知道,可世人都这么说你又能有有什么办法?世人皆醉你独醒,你学屈原投江啊?!”
呸!乌鸦嘴。秦宸合计了合计,又大声的吆喝起赵国基和叶景青来。
最先露头的却是从西屋冒出来的秋宜宅。秦宸也不和他客气,一把拉过来呼喝道:“老头,会不会做王水?咱们来场化学实验,黄金置换!”
尹由之见清楚露出心有成竹的样子,到放了心,好奇的问道:“怎么,你有了主意?”
秦宸呲牙笑道:“朋友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或者我不知道该怎么拯救福元的声誉,可是我早就准备要抹黑孙记了!”
他说着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慢慢的说道:“下毒者人恒毒之。孙记算计福元的时候,大概没想到背后还有小爷在算计他呢吧!”